没有半个人。看来还不到那此参加社团活动的家伙们回家的时间。我拖着脚缓慢地走在被夕阳染红的无人步道上。如果我是位少女.想必现在已经因为太过孤单而潸然泪下了吧!但是——「晤!」我发现了。在脚踏车停放区的屋檐下,有个跨在脚踏车上,正窥视着这边的长发女孩。是相马!就在我转过头面向那家伙的时候,相马慌忙转回睑.这女生竞然弃我于不顾,打算自己一个人开开心心地骑脚踏车回去吗?虽然不想让她称心如意,但是以现在这副无法自由活动的身体,就算扑过去人概也只会被她逃掉。对了——我心生一计,装作没看到的样子继续走。然后,那个笨蛋果然没有注意到我已经发现了。她和刚才一样悄悄地探出头来看着我这边。我就这样若无其事地走出校门,然后躲在门柱的阴影下……只等了几秒。
「吼啊——」「哇——!?」我以古典手法中经常小现的「我是熊」之姿阻挡在脚踏车前,相马当场发出漫画般的惨叫聋,连人带车摔倒在地。好机会!找突然抓住把手——.「相马同学?妳是正准备要自己一个人开心地骑着脚踏车回去是吗?」「不、不要吓我好不好?你是白痴吗?」「妳才是白痴!轻浮的家伙!」边护卫着疼痛的脚,用单脚跳啊跳的,一边用力摇晃手上抓住的把手。相马一副像吃了黄连的表情,抵抗着想站起来——「放手!」「不要!让我坐在后座!」「啊?要我载你?开、开玩笑也该柯个分寸吧!?」「妳才要有分寸点!你以为我是因为谁的缘故才受伤的啊?黑内裤小姐!」「你看到了!?色鬼!」「是妳让我看的!色鬼!」「我才不管什么可是还是的!载我啦!笨女人!!」「不要叫那么大声啦!」「载-我-啦——」载我啦……载我啦……我啦……啦……这件事自此以「谜样的回音」的形式成为校园七大不可思议之一,就这样落幕了。基于上述原因——篮子里塞了两个书包,相马所骑的脚踏车正顺利地在街道上——「唉唷,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啊?居然是女孩子在骑——」「噗!直的耶!」还算顺利地在街上奔驰着。「有、有人在看……」「别在意!骑啊!」我就跨坐在相马的家用脚踏车后面,拜托骑士「那边右转」、「踩快一点!」等。下达令人开心的指令.但是,在相马的严格命令下,禁止用手抱住她的腰,于是我现在抓着那家伙的西装
外套下拜藉此保持平衡,这个姿势有点丢脸。意外的是,一旦决定要载我回去,相马就真的老实地送我回家。虽然是邪恶的化身,但似乎还是察觉到必须负起弄伤人的责任。太天真了——我还为相马准备了一个更人的惊喜。「嘿嘿嘿!下那边的坡!像风一样!按铃!不要描路!出发啊!相马!」「能下能闭嘴……」「嘿嘿嘿!在三叉路口右转!」「就说了闭嘴……咦?」慢慢接近我家(木造两层楼建筑,四房一厅,开放式厨房设计)时,相马的表情变得愈来愈不对劲。「骗人……田村家……是在这边吗?」「没错!嘿嘿嘿嘿!」一面装傻,却无法克制嘴角露出奸笑.没错喔,小相马!我家正这边。相马四处张望,不安地握住煞车,踩着踏板的脚放慢速度。看样子,差下多该想起来了吧——「到了!这里就是我家!」停下脚踏车的地方,正是那个雪夜里相马巴着不肯离开的大门的。仰望我家的相马愣愣地张大了嘴,用力睁大了那双大眼,拜托妳停止……妳现在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糟糕的等身大娃娃喔!「田村!你……那……骗人!骗人骗人,该不会……真的是!?」期待已久的这一刻,Here!noe!边护着脚仍下失轻快地跨下脚踏车后座,伸出指头来露齿大笑(美国式笑法.常见于购物频道)了一声…「啊哈!现住终于发现了吗?找就是‘田村老师’的弟弟!顺带一提,妳那天打破的就是我房间的窗户!再告诉妳吧!妳那丢脸的情人节特攻作战全在我的监视之下!」磅!简直像漫画一样,就在眼前,相马骑在脚踏车上,往旁边倒了下去。「哇啊啊啊啊!」就任凭自己倒在地上不起身,相马叫得比刚刚还要凄厉,整张脸胀得通红,在地上爬着企图逃走。啧啧啧,请停止这种举动。「别忘了!这里可是公共场所!」「骗人,你为什么——!?」
「顺道一提,这里也是你被人甩掉的现场呢!」「啊!不要啊!」应该是「啊」加上「下要啊」吧!有牛以来第一次看到所谓精神崩溃的人.出乎意料之外地有趣.相马胀红了脸连站也站不起来,到现在还浑身发抖,维持着内裤若隐若现的姿势.「为为为岛拓什么至今都没告诉找!知道我的事情,不但不说还偷偷笑我!」「哈、哈、哈!」把被压在脚踏车下,精神还很紊乱的相马扯出来,让她站起身,接着告诉她「所以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可是知道妳的秘密’哦!」相马当场闭上嘴,她睁大了眼睛,像是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而深呼吸了好几次。「那、那……」还有什么这啊那啊的?「入学典礼当天你说的秘密指的就是这件事……吗?」「那当然!不管妳再怎么装出冷酷的样子,你的真正面目我可是清楚的很!是扔巧克力的暴力女、被甩掉的女生、穿黑裤裤的粗暴家伙!不要朋友是吧?讨厌这样是吧?说什么蠢话!不管妳再怎么装模作样、装腔作势,对我而言妳这个女生啊。除了我上面说的以外什么都不是!」哇哈哈、找说了!用手指着嘴巴微张的相马,我终于把一直想说的话给说出来了。爽快!本来应该是很爽快……「噫……噫?」相马维持好不容易站起身来的姿势,动也下动,说不出话来。在两次摔倒时,跟地面摩擦到的脸颊和制服都还脏兮兮的她,只是静静地眨着眼。接着——「那个……相马同学?」不说半句话,扭曲着脸。那一瞬间,我为一切感到后悔。我想找做得人过火了。该怎么办?「不是、妳、我并不是……该怎么说呢,并不是认真这么说的……那个……」我甚至想道歉。但是相马摇了摇头.她一脸随时都要决堤似的表情,制止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然后——
「对不起……」相马她向找道歉。我不知道这道歉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打破玻璃一事吗?还是为了大呼小叫把我当成是恐吓犯的事呢?还是为了一直监视我而道歉呢——但是这些事情怎样都无所谓——等等啊!我心想。之前总想着,有朝一日要为了那糟糕的一晚抱怨个一次.总想着要调侃她说:「唉呀,我全看到啰!」之类的,但要是知道那会让她露出这种表情的话,我就绝对绝对不会说了。我侮辱了相马,我还以为她既粗暴又霸道还很结实,下管说什么都不会受伤——我真的很后悔。所以希望她能等一等。希望她能让找重新来过.但当我这么想的时候,为时巳晚,相马已经踩着脚踏车离开,相隔的距离我也追不上了。根本就不可能重新来过。对不起!!相马那嘶哑的声音,不管过了多久始终在脑中盘旋。无论我甩头还是做什么,那个声音不曾减弱,反而一路渗入脑海更深处。对!无论做什么。就算到信箱领取信件.确认松泽的信有没有寄来的时候,相马的声音始终不曾停止过。「唉呀!脸色真槽!」「昨晚没睡好。」换好衣服以后坐在摆好早饭的餐桌前,茫然地看着不怎么想吃的煎鲑鱼。充满晨光的客厅里只有我和妈妈两个人。「孝之呢……」「早就出门啰!虽然他说早上有练习……真的是这样吗?其实好像是因为有女孩子来接他的缘故……」啜了口味噌汤「哈哈哈……我的弟弟还真厉害啊!是美眉来接送他晨练的啊……」无力地嚼着海带芽。为了这点小事就大惊小怪,是没办法当田村家二少爷的,妈妈亦然。「对了!你的脚怎么样了?哥哥和爸爸都还在睡喔!如果要拜托他们开车送你上学的话,不叫他们起来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