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手指,细到随时有可能折断,而且也没什么力气。但是——「我说了没有关系,你来就是了对吧!」
相马一面拼命地拉着我,一面回过头来.发出哀嚎般的声音。有好几个人注意到相马的声音.一脸惊讶的看着相马。我所能做的就只有顺着她,让她一路拉着我往前走。面对一个用这样的声音叫喊着、流露出这样眼神的人,我怎么能挥开她的手呢??相马跑了起来.就像是要逃离教室一样,一声也不吭,只是一心一意跑着。但是,长长走廊的尽头只有墙壁,不管是上楼还是下楼,都只有教室。「钦……妳要去哪里啊??」就算我问她,柏马也不回答。只是一直向前、向前——朝着离教室远一点的地方去。根本就没有什么目的地。「相马……」无视。「我说啊,我看妳好像忘记了我脚还在痛。」「啊……」相马好像被雷劈到似的.突然停了下来杵在那边、跃动的头发在鼻尖前摇晃着。我喘了一口气。「妳看,快要上课啰!」栢马像是要用那头长发藏住脸似地低着头.我从长发问窥视着她的表情。「妳…….怎么了吗?」杵在那里的相马一脸我从未看过的表情.她睁大了眼睛,凝视着脚边.双唇颤抖。「是因为刚刚那些人吗?发生过什么事吗??」「没、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家伙,会逃到这种地方来吗??更何况妳那个表情,看起来根本就不是「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我说没什么嘛!」「相马——」我心想这家伙怎么了,脸色愈发苍白,简直就像早上出现贫血症状的我一样。眼看圆润的脸颊逐渐失去暖意,相马就像是在寻求依靠似地看着我。「肚、肚子……」「肚子?」从她的眼眶只滚落一颗透明的泪珠。我甚至忘了呼吸,一直看着相马。
「肚子好痛!」「咦!」突如其来的病情报告。相马当场一屁股坐在走廊上,抱着肚子,低着头。「妳说妳肚子……什么?.真的吗?」「好痛!肚子、好痛……!」从紧闭的眼里掉下更多泪珠来。呼吸困难,眉头皱在一起,弯身弓着背发起抖来,看起来十分痛苦.不行!这是真的!在我这么想的同时身体跟着动了起来。「上来!」「田村……可是你的脚!!」「快啊!」我放低身体,背朝坐着不动的相马凑了过去。相马磨蹭了一会儿以后,终于把手放到我的肩上,把体重放在我的背上。我牢牢地背好她。跑向保健室。痛苦的急促喘息火烫地扑在我的颈上。我的双脚加速起来。
「没发蛲呢!」关掉温度计时发出「哔」的一声。「话说回来,田村同学!经常见到你啊……」「真是巧遇啊!」「哈哈哈」、「呵呵呵」两人就这样对彼此笑着,这是今天和菜鸟保健室老师的第二次邂逅。「话说回来你居然还背人,脚不要紧吗?」「才一、两个恶魔,可轻的很呢!」露出狡黠的一笑,摆出V字手势的同时,一边在发热的脚踝上贴上冰凉的贴布。缓慢地拉好袜子,一面看着走进白色布帘里菜鸟的背影。相马正在里面休息。虽然我踮起脚尖,试圆要一窥究竟——「不行!」小气巴拉的菜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上窗帘。把脚套进室内鞋,坐在小小的桌子前。按照规定,在保健室接受治疗后,必须在病假申请单上填上姓名和症状之类的。自己和相马的分加起来总共两张,我故意放慢速度填写,一面竖起耳朵听保健室深处的对话。但是,根本就听不清楚两个人压低声音的谈话声。「老师…………我写好啰……」几乎是只有嘴巴动动装装样子,喃喃自语完后,我悄悄地朝布帘方向接近。我实在很在意一声不吭睡在床上的相马。「老师…………??」蹑手蹑脚地朝布片的另一边凑耳过去。「看得是一清二楚喔!」「哇!」被忽然从布帘里面走出来的菜鸟给吓了一跳。「什么嘛……竞然吓人……」「才不让你偷听.啊!通知单写好了?上课时间也差不多要开始了,田村同学就回教室去吧!「相马的状况呢??很糟吗??该不会?是盲肠炎之类的?」「嗯嗯.」菜鸟耸了耸肩,就像是想到了什么玩笑似地轻轻笑着,摇了摇头。「比较倾向精神上的。」「精神上的??」
「没错.因为心和身体是互为表里、一体两面,也就是说心受伤的话身体也会跟着受伤。」「虽然不太懂……也就是说不是生病啰?」「也不能说不是生病,我想想喔……总之,并不是那种像盲肠炎之类的疾病就是了。」「这样啊……什么嘛,太好了!」总之可以暂时放心,不让对方发现地悄悄松了一口气。不过,这样一来——「相马!妳肚子还在痛吗??」我钻过菜鸟的防守,探头看了布帘里头。「啊!色鬼!喂.田村同学!回教室去!」「相马!」没有回应。腹痛的女孩钻进毛毯里,像是床上隆起的小山似地一动也不动地蜷缩着。只有微微露出的那一点点头发证明相马就在那里。「既然不是生病的话,就回教室吧!因为要是再磨蹭下去的话。班上的人反而会作无谓的脆测也说不定。」离开教室的时候,有不少人用惊讶的目光看着相马。我想,搞不好就是那阵骚动让相马更不好意思回到教室里也说不定。「喂,相马啊!」但是,相马还是一句话也不回,一动也不动。「这堂课结束以后就是午休啰……今天……那个…….怎么说?要一起吃饭喔!小森跟桥本说不定也会一起来.那些家伙啊,一定会很高兴喔!因为,不管怎么说妳都是个、美、美女。」哇,说出口了。这话对我(没醉)而言,可是个非常、非常了不起的服务啊。不但舌头就快要打结了,牙龈也快要出血了。所以说相马啊——「妳出来啊…………」没有反应。还是不行吗,这样子啊。我叹了一口气,放弃。背对着毛毯的小山,对着菜鸟稍稍点头。「我要回去了。」然而——「啊……我说啊,田村同学!」「啊??」「我要去抽个烟,能不能麻烦你留下来看一下保健室??只抽一支就好……嗯,大概五分钟左右吧!」
「啊??」因为这一切过于突然,菜鸟脸上浮现奇怪的笑容,抓起似乎是私人物品的小包包,然后——「那、不好意思!麻烦你啰!」「麻烦你啰??」留下如果是同学的话,就算见血也要逼问到底的台词,就真的走掉了。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该不会其实并不是个简单的菜鸟吧?「搞不好出乎意料地烂熟啊……对吧?相马!哇啊!」回头看一眼小山,吓了一跳。「呜……呜、呜……别、别走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移动的,相马稍稍举起毛毯.从那一点点的空隙看着我。她趴在床上,缩起手脚来用那跟乌龟没两样的姿势,一边嚎啕大哭一边看着我.「妳、妳是怎么了啊!我留下来看守保健室,哪都不去啊……怎样,那个……妳不满意我啊,要我把老师叫回来吗?」哭得抽抽搭搭的相马摇了摇头,「那……那我可以靠近妳吗?」看到她轻轻地点了头以后,朝床边的圆椅子移动。我被托付负责看守保健室。这也是分内的工作——事情就是这样,麻烦你了。「田、田村,我……」滴滴答答流得更凶的眼泪弄脏了相马的脸,头发贴到脸上去,枕头也湿了,一副相当狼狈的模样。「我又从教室逃出来了,这次是不是又回不去了啊……??」「嗯,这……」努力用平静的声音问她。「我知道妳是从教室逃到这里来的,不过……」乌龟壳打了一个冷颤。「妳说「又.」怎么一回事?」「唔……」我知道她白皙的手正紧紧抓着床单不放。接着相马准备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又犹豫了一下,咬紧嘴唇。重复了几次这种举动以后,好不容易以一句「喂」开口了。「我……去年没去上学,是逃学……国三整整一学年……都不敢去上学。」那细细的声音,让我屏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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