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有着异常的执着。就算婚约早已谈成,但总是用“舍不得让我女儿等啊”之类的藉口想柔软地说服真琴的男爵,现在也用了强硬手段赶鸭子上架了。
“真琴少爷……”
现在在公司经营团队围绕之下的真琴,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碰”的一声,桌子被拳头大力敲响,男子不耐地昨舌。打从早先便如此敲击这厚重桌子的拳头已变得通红。
“为什么那间银行也会乖乖听那种人的话呢!”
混着白丝的绿发被震落额前。对面戴眼镜的男子,站起身来到绿发男身边说:
“酒酒井先生,请冷静一点。就算是开银行的,有钱的就是老大啊。”
“就算这样,除了我们之外,还想对客户的户头动歪脑筋,这也太过分了吧?就算野荣先生你——”
对着野荣义愤填膺的,是他邻座拥有紫色眼睛的男子。这位男子虽有蓄胡,但却是干部群里最年轻的,只有四十来岁。野荣转身面对他,点点头说:
“的确令人气愤,不过在这里一味地拿已发生的事说嘴也于事无补。我们是为了商讨对策才聚在这里的不是吗?”
“野荣先生有什么好办法吗!?”
“小见川先生有什么看法呢?”
“全都是茂原害的!不想办法治治他——”
“都别说了!”
默默地像空气一般,握着凉掉的咖啡杯,听着干部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真琴,将杯子放回碟子上。喀哒喀哒的刺耳声响,让干部们自知失态,一齐安静下来。
“我们并没有证据能证明茂原家有所涉入,银行方面不是也否认了吗?只不过,想必银行也觉得有所亏欠,必须利用这点,至少得让客户们的户头解冻才行。”
“……说得没错。总而言之,若是客户们的帐户无法使用的话,连到港的货也卸不下来。”
听了野荣的话,酒酒井又捶了一下桌子。
“要是船主他们出问题就糟糕了。搞不好会把我们的货丢进海里,跑去接其他生意啊!”
“如果家父能帮忙收尾就好了……”
为了让眼神黯淡的小见川安心,麻琴微笑地说:
“小见川先生在公会那边交游广阔,相信一定能解决的。事实上,我并不是很担心货船的事,客户们的问题比较要紧。”
佐仓家的客户,大半都是贵族所经营的公司。除了代代的交谊之外,还经营了不只一家公司,合作银行也不只一间,仅仅关闭一个帐户并不会带来太大的打击。只不过另一半,就是像前社长秀清和真琴开发的这种刚开始交易的平民公司,对他们而言,月底时帐户被冻结可是攸关公司生死的大事。
现在会客室里头的尽是贵族客户,虽然平民公司们也来电关切过,但没有任何一方到场。一想到他们也许正为了筹促资金而焦急的模样,麻琴的胸口就郁闷不已。
没有一处客户是靠麻琴牵线的。会以一句“因为您是真琴少爷”就接受困难要求,也是因为佐仓家真正当家真琴所赢得的信赖。即使现在闹得满城风雨,对方也没有因此愤而抗议,反倒都是“真琴少爷还无恙吗?”等等的来电慰问,这全都是真琴所筑起的信赖关系的回馈。
然而,这一切却因为一个男人的欲望而摇摇欲坠。
麻琴来此后三个月内,总是尽力回避贵子的劝说或是男爵本人的电话,甚至设法拖延婚期。只不过这个身体的真正主人真琴也采取了同样策略,从正式缔结婚约到如今已将近一年。
由于这是前前代当家定的约,若追溯口头约定的话也许还要再加算个几年,要不是半年前那场车祸,说不定两人早已步上红毯。
究竟真琴厌恶的是贵子,还是茂原家,抑或是用钱买下爵位的举动,麻琴无从得知。
但是真琴却为了自力挣脱被五花大绑的现况而奋斗着,埋首工作、扩展业绩,希望比起当初计划的时间还更早迈向成功。
真琴在业务日志上,记载着茂原家至今所针对他,不断无声无息地设下的各种精心策划的陷阱。真琴一一突破、闪躲,为了自由独自一人奋斗着。
现在竟然要为了一个男人的无聊欲望而化为乌有。
麻琴紧紧握住拳头,就连指甲深入掌心,也丝毫不觉得痛。对于贵史、贵子的恐惧,也在这瞬间被抛诸脑后。
对爱莫能助的自己感到万分惭愧。
(对不起……真琴。)
只有这步能走了。
“两小时……不、一小时之内,我将会设法让帐户的解冻。野荣先生,拜托您稍后为在会客室里等待的客户们说明。小见川先生请前往港口待命,酒芍井先生请先回到公司里,职员们一定很着急吧。”
“真琴少爷,您究竟……?”
麻琴的目光,缓缓地扫过一个个满腹狐疑的干部。
***
餐厅里所有人全都哑口无言,呆若木鸡地看着真琴。
“如此唐突实在很抱歉,不过这……就是我的决定。”
包括公司的管理职员以及会客室内的客户们,全部已各自打道回府,书房里响个没完的电话也沉寂了下来。
与白天的情景相比,宅邸又回到往日的寂静,静得让真琴的话不停在脑中回荡着。
“一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