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纪乃好像没有亲戚耶,唯一的血亲,也就是她的妈妈已经过世了,所以才来到这里当女仆的样子。”
“…………”
“不过她在这里确实有这么一个姊姊。信最后是这么写的——‘给最爱的义妹你的美丽义姊敬上’。”
“义妹跟……义姊!?千广啊,这信到底是谁寄的呢?”
“茂原贵子大小姐,也就是我们主人的未婚妻啰。”
停了半拍,春生与吉朗一同“咦————!?”地叫了出来。
用钱买下爵位的男爵独生女贵子,与服侍贵族的女仆由纪乃竟然是姊妹关系,实在令人难以相信。
吉朗的糟糕知识里,开始浮现由女校孕育出的那种拟似姊妹的淫乱关系。
(…………该该该该该该该不会,这就是真正的……!?)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应该差很多。”
听到千寻的话,春生不解地歪着头。
“你在想什么啊,吉香?”
“什、什么都没有!千广,不要说一些奇怪的话啦!”
“奇怪的话?只看这封信的开头和结尾可能还不甚清楚,但中间部分却没什么令人意外的地方。由纪乃,你其实是茂原男爵的私生女吧?”
“…………”
由纪乃没有回答,不过千寻当她是默认了。
吉朗从千寻手中抽出一封信,打开来看。
贵子担心同样生为男爵之女,却受人使唤的由纪乃,总有一天要让她解脱,让她享受荣华富贵,这样的词句,写满了抹上香水的信笺。截至目前看来,只不过是异母姊妹间的美好交流,但后半段文章之惊悚却让吉朗眉头深锁。
“哇……这是什么啊……”
同样拿信来看的春生也不禁昨舌,看来内容大同小异。
缠在他身边那丫头太碍事了、那女仆只不过是个儿时玩伴就忘了自己的身分、只要那个女的存在就无法安心与真琴少爷见面、这也是为了真琴好——
‘如果市川吉香消失的话。’
指名道姓地彻底表现出心里所排斥的字眼,在信纸上接二连三地窜出。
若是计划成功,由纪乃所有的愿望都能实现,还能冠上茂原的姓氏,一切都有父亲大人为她实现……对由纪乃来说,还真是甜美的诱惑。
想必贵子是为了安插耳目,才把由纪乃送到这个家里来的吧。比起贵子憎恨吉香到想取她性命的事实,为达目的不惜弄脏亲妹妹的手这样泯灭人性的表现,更让吉朗不寒而栗。
“你……不会觉得对不起真琴少爷吗!?像这样体贴的主人已经不多见了耶,你竟然还去帮那种女人……”
听见春生的话,由纪乃瞪大了眼。
“那种女人是指谁啊?不准你说姊姊的坏话!不管是哪个主人,都绝对比不上姊姊!再说姊姊马上就要入主这里,以后你们也要伺候姊姊!”
“开什么玩笑!我的主人只有真琴一个!”
“这样啊,那我只好去跟姊姊报告,要她开除你啰。像你这种野蛮人才不配待在姊姊的身边呢!”
“你说我野蛮——!”
春生冲向由纪乃,由纪乃则往散落在一旁的衣物及文具等杂物堆里滚动身子躲开攻击。春生站起身来,再度追了上去,并将手高高举起,只不过在挥下前就被千寻制止了。
“总而言之,这不是光靠我们就能解决的问题。此外还有吉香的遭遇,也得一并向少爷禀报才对。”
“就是啊,才不能让那种教唆杀人的野蛮人接近真琴少爷呢!”
由纪乃心有不甘地瞪着兴奋异常的春生。
总是卷得漂漂亮亮的金发已乱成一堆,洋装裙脚的蕾丝也都折得皱巴巴的。脸上的妆也因为被捕时死命挣扎而刮花,眼窝黑成一团,平时那有如美丽洋娃娃的氛围已十分稀薄。
不过,由纪乃现在脸上的表情,更像是拥有普通人类感情的一介女性,过去那陶瓷娃娃般的印象荡然无存。
“我先过去向少爷说明,你们赶快把她带来书房。”
千寻走出房间,以平时罕见的小跑步往书房移动。留下来的吉朗将门开着,春生则一脸不悦地撑起由纪乃的身体,把她拖向门口。
由纪乃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两人后头,但在走到大厅时突然停下脚步。
“你干什么,快走啊?”
“…………放开你的脏手!”
“呀啊!!”
只见由纪乃握着一把小刀,身上的绳子已散落一地。而春生猛然抬起的手上,正滴落着红色的物体。
“危险啊吉香!”
春生毫不在意伤势,舍身掩护吉朗。然而恐怖的冲击却未曾到来,两人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一看,由纪乃早已不见踪影。
“……被她逃走了!”
最接近的大门仍然紧闭着,吉朗和春生对看了一眼后,各自往边门及厨房后门查看,仍一无所获。
也许她还躲在宅邸里。两人紧张地东张西望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