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妳说,绫子。人啊,是很无趣的动物,肚子饿了就会想要吃点什么,寂寞的时后就会想要找人说说话,结婚前也会和另一半吵架的。大家真的是无趣到都会迈向同样的道路,但是到头来,大家也都过得满幸福的,不是吗?我也是和爸爸结婚二十一年,咦,可能有二十二年了吧……总之差不多就那样啦,这期间当然也会吵架,也曾觉得实在有够烦的,可是无论如何也都走过来了。如果是因为这点小事就会怎么样的对象,那还不如在结婚前就怎么样才好呢。」
可能是酒精作祟,今天的妈妈很偏激也很多话。
「妳也是,不久之后不论再怎么不愿意,也会被卷入类似的事情。对了,不是有那种捕蚊灯吗,会啪擦一声把那些飞蛾扑火的虫子全杀光。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以那种感觉飞进去喔,唉,那样也没关系啦,死不了的。知道痛以后,下次就会注意,就这样进步……其实人再怎么样就是学不乖,笨到有够讨厌,虽然完全不会进步,可是也会慢慢习惯的。」
妈妈用跟说话一样高昂的气势,一口气喝光啤酒,一边说完「那我去睡了」便走出厨房,一边扔下这样的唠叨:
「妳也早点上床睡觉去。」
剩我一个人后,我试着思考妈妈说的话,感觉上似懂非懂。只是,正如妈妈所言,姊姊后来果然和男朋友和好。结婚典礼当天,姊姊看起来好幸福,比平常看来还要漂亮千倍、万倍。
我背后背负着秋庭里香已经不在的医院,无精打采地在道路上前进,偶尔也想回头看看,可是就算回头看又能怎么样呢。她已经走了,已经不在那里了。
结果,我还是搞不清楚她的事情。
坏心眼儿到极点又任性,有时候却格外坦率,很想结婚,容易害臊。
我所知道的充其量仅此而已。
啊,还有一件事。
她没有对我说谎,虽然说话很任性,感觉上像是多说无用,可是却从未像小舞那样敷衍我。如今她不在了,我才清楚明白,以最真诚的态度面对我的人或许正是秋庭里香。
只要活着,即便如我短暂十四年的人生,也会遭遇各种不同的事情。有时会怀抱着那些各种不同的事情,有时则会完全忘怀,不过我们也只能继续活下去吧,事后追悔于事无补。
所以,是的……
下次如果再遇到她,不对,就算不是她本人,而是像她一样的人,我也要试着更坦率地面对人家,说出自己的真心话来。我要成为这样的人,一定不可能做到,但是还是要尽力朝这个方向努力。如果妈妈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像我也会逐渐习惯各种事情吧。
我一边祈祷秋庭里香能够达成梦想,一边追着自己逐渐拉长的影子往前走,希望能有个像带给玛格幸福的约翰一样的男生,出现在秋庭里香面前,希望他能带给秋庭里香幸福。至少为了能够赎罪,我真诚地边祷告边往前走。
祈祷是否能够传达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