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梧巨汉,如此三杯水也未免过于……
就在勇二郎手足无措之际,耳边响起碰地一声,简直宛若地鸣之音:心生疑惑之下向前望去,洗脸盆竟置于该处!白饭堆积如山!炸鸡块堆积如山!鸡蛋堆积如山!
女店主露出讨好笑容,同时腼腼地说:
「请用。」
此情此景,岂有不吃之理?男子汉偶有怀抱败北觉悟,仍须拚死决战之情事。比方说不论敌方之航空母舰多么巨大,敌方战舰多么骇人,都必须怀抱炸弹冲向前去。于是乎,勇二郎满面笑容对女店主说道:
「唉呀,看起来真是美味呀!」
那真是、那真是语气温和又爽朗。吾人接着开始食用,吃了又吃、吃了又吃,但是不论再怎么吃,都完全没有减少。毕竟眼前看来像是足足有一升的米。况且不知何故,此称为炸鸡丼之食物被死命洒上南蛮异国渡来之黑胡椒,吃进第一口舌头麻痹,吃进第二口嘴唇麻痹,吃进第三口喉咙麻痹,吃进第四口胃部麻痹。本人勇二郎身高五尺八吋,体重二十七贯(注:日旧制重量单位,一贯约等于三。七五公斤。此二十七贯约为一百公斤),就是对辣束手无策,敌人刻意瞄准如此弱点,实在卑劣!
猛然回神,吾人早已泪眼迷蒙……
兄长,再次郑重说明,此次终究仅止于转进,并非撤退。他日与仇敌相逢之时,必定将其重创王体无完肤。
目前姑且重新振奋精神,也为了找回自我,勇二郎决定以下一个标的为目标。该处外观看来像是一间单纯之随意烧店,其中却似乎潜藏图谋不轨之徒。本人勇二郎计划进攻该处,彻底击溃那些恣意妄为之辈。
4
然后,今天麻理子老师照样是热血沸腾。
「戎崎同学。」
她一上完课就叫我。
「有没有好好想一想自己的梦想?」
我犹豫着该怎么回答,顿时为之语塞,脑袋不断闪现「YUME、YUME」(注:日文汉字「梦」,读音为「YUME」),以及念成「YUMEYUME」,汉字写成「努マ」等无关紧要的事。
毕竟这个时候才刚睡醒,脑袋还不太灵光。
只见热血麻理子老师用她那张可爱的脸庞瞪视着我,鼓起的脸颊看起来好柔软,真的就像个国中生。
七秒后,我说:
「这个嘛,有试着找过了。哈、哈哈哈。」
睡眼惺忪的双眼浮现浅浅笑意。
唔,这当然是骗人的,在麻理子老师问我之前,早已把那什么梦想全都忘得一乾二净了。
麻理子老师将教科书抱在胸前,走到我面前。
「戎崎同学你骗人。」
老师,说话也不用这么斩钉截铁的嘛……
「其实你根,本就没想过吧?」
「哪……哪有啊!」
「真的吗?」
「这个嘛……」
「真的吗?」
她用大如铜铃的双眼直勾勾地凝视我,让我再度语塞。该怎么说呢,热血麻理子老师真的十分热血,正因为她的热血程度也只能以热血形容,让人毫无开玩笑或装傻蒙混过去的空间。
「那双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吧?」
「咦……?」
看不到?看不到什么?
「不对,你是不想去看吧?」
「…………」
「不过,说得也是啦,你还只有十七岁嘛。十七岁的男生其实就像只虫,吃饱睡、睡饱追女孩子,就只会那些事情而已,和虫一样呢!」
麻理子老师已经是自顾自地滔滔不绝。
「不可能会有那种想象力去思考未来嘛。因为想象是需要经验的,十七岁什么经验都还肤浅得很,果然和虫没两样。不对,搞不好比虫还要糟呢!」
我似乎被批得很惨。
虽然觉得应该要发顿脾气才对,可是我毕竟天性呆头呆脑,被讲成这样也不会生气。
不仅如此——
(虫啊,感觉上好像还满像的耶。)
脑袋甚至还出现这样的念头。
麻理子老师看到我这副表情,深深叹口气。
「不行,没救了。」
她仿佛自书自语般地咕哝。
「作战失败,我对这方面最不拿手了。」
「啊?什么作战?」
「你想想嘛,像你们这种年纪的孩子,偶尔光是发顿脾气也似乎够格称得上是个男人,不是吗?算是『焦虑的世代』吧?」
「大概吧,也可以这么说。」
「所以,我本来想试着惹你生气的。惹你生气,然后把那样的能量导向正确的方向去,那可是高等的技巧喔。明白吗?前不久,研讨会的老师就说过,教育不能只是温柔地循循善诱,我就想说来实践看看。可是,戎崎同学你一点都不会生气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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