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可是你为何却离我越来越远?我讲得越多,那些话就更传达不出去。之前我当家庭老师教的孩子也是这种感觉,最后只好被迫辞职,所以这一定是我的错,不是戎崎同学的问题。」
怎么搞得、怎么搞得?为什么变成在说这些啊?
「我呢,一直都想当老师,所以才会去念教育学系。课程也都会乖乖去上,还跑去当家庭老师或补习班老师好为将来铺路,努力学习现在孩子的感受,还有相处之道。可是,却一点都不顺利……我是不是不适合当老师啊?是不是不行啊?」
她虽然使用问句的形式,却不是在问我。
笨蛋如我至少也明白。
然后,麻理子老师陷入沉默。
我们面前的炸鸡丼,在两人都没开动的情况下逐渐冷却。
(拥有梦想也很累人耶……)
不一定努力就能达成。
因为重要的不是努力,而是正确地努力。
话说回来,我还是头一次面对像这样丧失自信的大人,虽然一直思索要跟她说什么才好,却完全想不到什么好词句。不,其实多少也有想到,可是我毕竟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感觉上说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听起来也会假假的。
而且,我没有梦想。
不论麻理子老师问我多少次,我都答不出来。
这种人说出的话,能有什么意义?
一回神,我也深深低头,莫名地总觉得很窝囊。麻理子老师啊,麻理子老师就这样保持热血沸腾的样子就好了,那样子还比较适合妳呢。当然啰,觉得妳那样子很烦的家伙或许不少,但相对的也会有人觉得开心吧……
我抬起头。
麻理子老师也抬起头。
「啊——」
然后,同时发出声音。
刚刚都没发现,不过店内似乎发生异状。我们隔着桌子相对而坐,而不远处的柜台座位坐着一位老爷爷,那个老爷爷竟然正在和一碗特大炸鸡丼奋斗中。
当然,那实在不是咽得下去的份量。
即便如此,老爷爷还是以惊人气势持续将白饭、鸡蛋和炸鸡塞到嘴里,只见他将筷子插进碗公,一股脑地扒起饭,然后将其送进嘴里。看他连一半都还没送进嘴里,那些饭就已经掉得到处都是,还黏在嘴巴四周。但是,老爷爷似乎完全不以为意,再度重复相同的动作。
实在是诡异的光景。
我和麻理子老师都忘记说话,只管专注盯着眼前情景,老爷爷吓人的奋斗没完没了地持续进行,吃了又吃、吃了又吃、持续吃个不停。他的筷子从未停过,让人几乎难以置信的气势。但是对手可是特大炸鸡丼,就连那个司想吃完都备感艰辛的一碗,所以不到五分钟,老爷爷的节奏开始慢了下来。征兆就是他咀嚼的次数增加了,因为即便塞进嘴里也吞不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发现这样下去不可能吃完,老爷爷还是勉为其难地将饭塞进嘴里,大概想一鼓作气吧。但是,这样也不能改变东西吞不下去的事实,只是让一张嘴逐渐被塞满膨胀罢了。
会吐出来的……!
不只是我,在店内的所有人应该都这么想。但是,老爷爷用双手捂住嘴巴,勉强自己的下巴不断活动,最后终于吞了下去。然后,又再度将白饭、炸鸡和鸡蛋塞进嘴里。
「喂,喂,戎崎同学。」
麻理子老师语带沙哑。
「不觉得满厉害的吗?」
「是……是啊。」
「这样吃不会突然暴毙吗?」
「我也不知道,啊……」
「怎么了?」
「我之前看过那个老爷爷,应该是在这里和随意烧店没错……」
啊~麻理子老师一瞬间发出惨叫。老爷爷似乎到了极限,只见他脸部涨红,是真的、真的完全涨红。他的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手部频频颤动,筷子从指尖滑落,臀部也从椅子浮起……
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全都迅雷不及掩耳,快到甚至是事后才终于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才看到大婶以惊人气势迅速从柜台冲出来,旋即便使出强劲力道,以手掌猛拍老爷爷背部。在那同时,哽在老爷爷喉咙里的炸鸡块咻地一声,和假牙一齐飞出来。
然后,老爷爷就倒了下去。
之后听麻理子老师说才知道,她当下还以为老爷爷一命呜呼了。
我那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我和麻理子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起身,而且伫立于原地动也不动。
「呼,不要紧。」
但是,大婶将手抚上老爷爷胸口后,这么说:
「今年也是好端端地活着呢!」
「今年也是?」
这并非思考过后说出口的问句,只是像只鹦鹉重复人家说过的话语罢了。
大婶点头。
「唉,太好了、太好了。」
大婶看起来非常开心。
此时,麻理子老师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