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发出声音。听他呢喃的人已经不存在于任何地方,值班休息室中只剩他孤单一人,不论任何时候部是孤单一人。
5
山西有够阴沉。
从刚刚开始就不发一语,我说要到二班的鬼屋去,他摇头,这我可以接受。男扮女仆吃茶店还是摇头,这我也没话说。可是,我问说迷你裙吃茶店怎么样,这也不行,这样就太奇怪了。
山西有够阴沉。
低着头,走路有气无力,双手有时还插在裤袋中,简直像个闹脾气的小朋友。
我起初还小心翼翼地哄他,不过焦躁情绪也随之逐渐累积。
「少在那边摆臭脸啦!」
我说着从他屁股踹下去。
「痛、痛、痛。」
他大声呻吟,可是也没打算使出摔角招式回敬我,往这边看了一下立刻又陷入沉默。
山西有够阴沉。
不过呢,这家伙本性阴沉也不是从今天才开始的,所以也没什么大不了。因为本性阴沉,有时候就会像这样一声不吭,偶尔也会变得不跟别人打交道吧。
他就是这种人,我明白。
话虽如此,还是会放在心上。该怎么办才好呢?历经一番苦恼后,我开始试着回想山西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阴沉的。到司的店里那时候还很有精神,和平常满嘴净说些无聊事情的山西没两样。司请喝红茶那时候,也和平常没两样。
「我看你就来开间店怎么样啊?」
我对司说。
因为做料里的司看起来真的好快乐。
嗯,司点头。
「以后总有一天想要拥有自己的店。」
「喔,很有干劲嘛。」
「叔叔说要介绍我到东京一家有名老店去,他问我要不要到那边去工作看看。那样的话,我的梦想还是希望有一天能拥有一家自己的店。」
喔,我闷哼。
「好厉害喔,很具体嘛。」
「嘿、嘿、嘿。」
「一定要生意兴隆,然后上电视喔,当个什么NHK料理节目讲师之类的。」
「那是不可能的啦!」
「哪会啊,很难说。」
真的很难说,因为司就是拥有某些特质。一旦确立目标就能心无旁骛地去拚,或者该说是会努力坚持到底吧,而且本人几乎没有「自己正在努力」的自觉,就只是全心投入、埋头苦干。
像他那样的人,不论多高都爬得上去。
我和山西就不可能了,我们对于各种事情都自作聪明地想太多,所以常会因此停下脚步,藉以确认自己现在身在何方。而司,即便在那期间仍旧持续不停地往前走,专注追求自己的理想。然后,几天、几年或是几十年之后,司早已大幅领先我们走到好前面去了。
过去,我也曾为此觉得难受。
羡慕司羡慕得不得了。
但是如今,自从下定决心要和里香一起生活下去,就可以坦率地将那种情绪咽下去。
我已经有里香,最棒的东西已经被我拿到手。
所以,再也不会羡慕司了。
「你知道我老爸是做土木建筑的吧。」
山西终于开口。
啊,我姑且点头。
即便是这种笨蛋,山西也算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老爸经营一家大规模的土木建筑公司,叔叔在这个城镇的议会当议员。
山西是独子,也就是继承人。
「那什么人民税金,花得可凶了,三不五时盖那些毫无意义的道路。只要一在家,就会听到类似的事情,宫商勾结什么的,做那种事情就像小偷吧。或者该说是挖国家的税金吗。」
「嗯,算是吧。」
「可是,我就是靠那些事情才有饭吃的。我的制服、书包、计算机、CD或是漫画,全都是靠老爸去做那种事赚钱买的,我要靠那些偷来的钱才能活。然后呢,我总有一天也会变成那些小偷,就算很明白是小偷,可是也很明白不那样活不下去。如果有人间我,那样的运作模式消失不见或持续下去比较好,我说得出口的大概也只有『持续下去比较好』吧。」
好羡慕世古口喔,山西说。因为那家伙光凭自己的力量过活,而且还朝着梦想勇往直前,好厉害,世古口,真的好厉害。
山西不久后便陷入沉默,我也没开口,两人只管在喧闹的校园内前进。一堆女生高声喧哗着与我们擦身而过,老师或许也在庆典气氛的感染下放松心情,不但没有责怪学生没说敬语,反而还害臊地聊些有没有恋人什么的。穿布偶装实在难过,完全看不到前面还是只猴子,有个家伙边走边这样碎碎念。那个人身后不远处还有个全身穿紧身衣的男生边追边发传单,紧身衣男大声喊叫着,可是他连头部罩在面罩下,根本听不见他在喊什么。我不经意地捡起传单,同时开口:
「司比较特别。」
「嗯。」
我明白,山西低喃。
的确,就连山西也很明白吧。不过明白归明白,但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