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总算赶上了。」
「太好了。」
她彷佛衷心松了口气地说。
「对方感激得不得了,那个男人和女人全都一直点头,还『谢谢气气谢谢』地说个不停,直是好人。」
「对啊,他们买东西的时候也很有礼貌耶。」
「赶上了。」
「谢谢。」
秋庭里香坦率地说,同时低下头。她的头发上还挂着落叶,她自己似乎没有发现,我伸出手去,帮她把那片落叶拿下来。
「这个黏在妳头发上。」
「咦?什么时候黏上去的啊?」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黏着了。」
「妳早就知道啰?」
是啊,我点了点头。
秋庭里香随即面色一沉,瞪了过来。
「吉崎还真是坏心眼儿耶。」
「再怎么坏都比不上学姊就是了。」
唉,毕竟我都让这个秋庭里香低头了。仔细想想,这肯定是干载难逢的事情,全世界大概也只有我做到吧。
光是这么一想,慢慢觉得就算输掉比赛也无所谓了。
「可别忘了我帮妳送护身符的恩情啊。」
「已经忘了。」
「那我就再说一次啰。」
「马上就忘光光了。」
「那我就会说上好几次。」
在我们说着这些话的同时,打工时间也结束了。我在这场业绩对决中一败涂地,输了两万三千点。我因为弄脏袜子,而秋庭里香则因为弄脏裤裙都被骂了。「所以说年轻女孩子就是这样」,帮我们换装的伯母不禁这么抱怨。
打工酬劳四千圆。
时薪八百圆。
让人搞不清楚是高还是低的金额。
6
我和司坐在小池子前的长椅上。时间是傍晚,转暗的水面上反射出透着白色光芒的天空,环绕池子的树林轮廓因此显得格外明显。乌鸦在某处啊啊啼鸣,跃起的鲤鱼在水面激起好大的波纹,波纹一圈迭着一圈,缓缓向外扩散。
「里香她下跪了耶。」
司突如其来这么一句话。
我点头。
「嗯,对啊,吓我一跳。」
「真的,也吓我一跳耶。」
「嗯,吓我一跳。」
我们不断重复相同的话语,那个里香怎么可能下跪呢?即使现在回想起来,仍让人意外到无法置信。
「吉崎她跑过去了耶。」
「嗯,跑过去了。」
「冲得好猛喔。」
「嗯,冲得好猛。」
我一个劲地重复司的话语,好像也说不出其它话来了。傍晚的空气有点甜,莫名地反而让人觉得寂寥,但是又不只是寂寥,还感到有些怀念。寂寥和怀念的感觉很类似吧,又或许不是吧。就在我思考这些无聊事情的当下,时间也一点一滴流逝,方才还闪闪发亮的水面不知不觉中已经完全染上黑暗。天空,以及水面各自拥有不同的黑暗,鲤鱼再次跃起,可是这次已经几乎看不到波纹了。
「司。」
「什么?」
「美雪就拜托你啰。」
「啊,嗯。」
「那家伙啊,顽固得要命,但有时候却又很优柔寡断,应该说心事总藏在心里不说出来吧,这一点你可要多留意了。由我来拜托你也很奇怪,可是那家伙就像是我姊或我妹一样,所以真的要拜托你啰。」
「嗯。」
「到了东京,可别被那边的漂亮女生拐走喔。」
「嗯。」
司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会一直点头。
唉,如果是这家伙,应该没问题吧。
接着有好一阵子,我们都沉默不语,四周静得不得了。所有的一切都暂停动作,鲤鱼也不跳了,是在水里睡了吗?
没一会儿,背部突然一阵凉意。
「呜哇啊啊啊啊啊!」
我发出声音跳起来,背后感觉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起身的同时,手也伸进背后,把衣眼乱抖一阵,有东西随之滚落到脚边。是白色的碎石粒,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啊哈哈哈,好好玩喔。」
始作俑者放声大笑。
「裕一好像奇怪的玩具跳来跳去耶。」
当然是里香。
换下巫女装束穿回便服的里香就站在眼前,而且还捧腹大笑。原来她拿着碎石粒悄悄走近我身后,并把碎石粒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