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是你爸爸给你妈妈的东西啊?」
「是啊。」
里香以稍快的速度回答。
「原原来如此。」
虽然如此呢喃,实际上却根本不觉得「原来如此」,简直像是遭受巨人马场的十六文踢一般的冲击。怎么会这样啊,那个「R」不是里香的「R」,而是玲二的「R」呀。
这么说来那句话就不是里香特别为了我而拿给我的罗
一旦再度在脑海中确认过那样的事实后,这次则是犹如安东尼奥.猪木的延髓斩一般的冲击随之袭来。我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虽然勉强还能站着,事实上却已经被彻底KO了。是的,已经是如同舔着混凝土地面的姿势,满地乱爬了。
里香很不可思议似地窥探我的脸。
「你怎么了,裕一?」
「没」
拿不出去。
这本放在背后的书,已经拿不出去了。
4
就是这么一回事。
也就是说,我根本就没有被里香告白。我以为那本书的话语,已经算是该怎么说呢,深刻强烈的告白,我一直对此深信不疑。可是,据说那是她爸爸的书,是她爸爸向她妈妈的求婚。
所以,那并不是里香的心意。
「哎呦,烦哪哎呦,烦哪要死了哭吧哎呦,烦哪」
我持续突出莫名其妙的话语,一边在床上咕噜咕噜地打滚由于滚得太厉害,甚至差一点就调到床底下去了。我把整张脸埋到枕头里,大喊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搞不好,里香根本就不喜欢我,也许就只是把我当成普通朋友而已。不对、不对,我说「要永远在一起」的时候,她不是也对我点头了吗?那几乎可以算是告白了吧,我那时候心里可是这么想的喔。然后,里香也对我点头了啊,也就是说「OK」啦。啊,可是等一下喔,即使是那样或许也不能算是决定性的证明吧。里香也有可能把我的话解读成朋友的意思啊,如果是那样的话,就根本不是「OK」啦。等等、等等,戎崎裕一,稍微冷静一点,还没到危机存亡之秋啦。深呼吸一下吧,快深呼吸,深呼吸。好了,吸气、吐气。再来一次喔,深深地吸气、吐气。哇,呛到了,咳嗽停不下来了啦,喔,好不容易止住了耶。好,总之得好好地重新整理一遍。这次可要冷静地想清楚喔。里香刚刚有说「不要紧」吧,说什么「妈妈总有一天会了解的」,还有「只要彼此的信心够坚定就没问题」。那指的应该不是朋友的意思吧,毕竟还是有所差异的吧,从前言后语这么听起来的话
不对或许吧至少不能说是决定性的证明
还真是超重量级的恐怖心里纠葛,我活了十七年,还是头一次尝到这种程度的纠葛滋味。像这样过度思考,头发都好像要变白了,先别说头发,我看脑浆都已经早就变白了吧。
我原本深信和里香肯定是两情相悦,今后也打算一直、一直只想着里香的事情,就这么活下去,打算要这么回应里香的心意。但是,现在别说是回应或其他任何事情了,就连里香的心意都还没弄清楚呢。一直以来坚定深信的东西,那样的心意早已彻底崩毁,随风而逝。
「哎呦,烦哪讨厌啦这种世界讨厌死啦哎呦,烦哪」
我又在床上咕噜咕噜地胡乱滚动,然后跌倒床底下。头咚一声撞到地板,可是我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直接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哎呦,好想干脆就这么死了算了啦。如果可以的话,好想稍微把时间倒转。哎呦,头好痛喔,这样头上一定会长包的啦。如果不冰敷,没多久就会肿起来喔。哎呦,那种事情根本就无所谓嘛。
是的
我倏地起身,根本就没什么好烦恼的,现在就去里香那。跟她确认心意不就得了。不是很简单吗?反正里香近在眼前呀。是的,用不了五分钟呢。下定决心后本想直接起身,但是思考却在膝盖用力前稍微抢先了一步。
要怎么确认呢?
那可是出乎意料的大问题呢。我到目前为止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告白过,面对真心喜欢的女生,怎么说得出什么「我喜欢你」嘛。更何况是那个里香耶,如果喔,如果被拒绝的话,我大概没办法重新振作起来吧。
「哎呦,烦哪谁来救救我呀哎呦,烦哪神啊哎呦,烦哪」
我呻吟着再次倒到地上去。
正当我像这样呻吟的时候,门扉突然开启。
「咦?司?」
那个庞大的身躯斜杵在那里。唔,因为我正躺在地上,所以看起来就是那个样子罗。
司对着枕头躺在地上的我问:
「裕一,你怎么了?」
「啊,没有啦,没什么。」
我有点脸红,同时起身,先啪啪啪地拍拍背后的灰尘再说。
「先别管我了,你怎么回来啊?」
「咦我是代替水谷来的。」
「咦,美雪?」
总觉得听得一头雾水的。
「那家伙是有事不能来吗?」
也不是那样啦,司喃喃般地说:
「是我拜托她,让我代替她来的。」
「为什么要这样?」
「没有啦,就是」
「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