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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真的是只会出一张嘴而已。
即使如此,父亲似乎还是很喜欢俄罗斯方块,有一阵子玩的都不是麻将游戏,而是俄罗斯方块。当然,我也会跟着玩。两个人老是激动地大呼小叫,整整一个月全都浸在那单纯的电玩中,即使打成那副德行,我们两人终究还是没能更新最高纪录。我和父亲所得到的最高分,就是刚开始一起打的那一次。也就是所谓的「生手幸运」吧。
那个生手幸运的分数,像这样被记录下来。
ranking2ndSEIICHI+YUICHI(诚一与裕一的日文读音)782400
这笔存储资料如今仍完好地留存下来,之前也曾为了存储其他电玩资料而想要删除,但是我还是很宝贝地留存下来。只要插入那张记忆卡,读取存储资料,现在还可以看到那一列让人引以为荣的文字吧。
是的,仍然好好地留存下来。
7
我当然知道时间。若菜医院大体来说是完全看护制,若没有特殊原因,即使是家人也不能在病房留宿。管你是患者的父母还是孩子,只要晚上九点钟会面时间一结束,就必须离开医院。这其实也不是什么牢不可破的硬性规定,又是多少也会视情况通融一下,只不过原则就是如此。
所以,我等着。坐在大厅的长椅上。目不转睛地瞪着时钟,那个挂在墙上的指针型大时钟,刻划着流逝的时间。九点五分,长长的红色秒针缓缓地转过一圈,九点六分,服务柜台的灯光大半都已经熄灭。然后九点七分了,楼梯那边传来脚步声,拖鞋踩在地上啪嚓啪嚓的声音。一抬头,我和里香的母亲四目相接,我立刻起身一边低下头。伯母感觉上像是轻轻颔首稍微打了招呼,我很明白伯母的困惑,她以格外缓慢的速度下楼,而我时钟伫立于原地。
好不容易,伯母才走下大厅,她明明意识到我的存在,却装作一副没有注意到的样子,正想直接走向出口。唉,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怎么可能会直接来找我说话呢,我在她的心目中的形象又不好。
所以,我主动向她开口:
「请问,可以耽误您一点时间吗?」
「啊」
伯母似乎吓了一跳,表情僵硬顽固,打定主意不显露任何可趁之机。我勉强鼓舞似乎快要发抖的自己,这么说:
「我有些话想要跟您说。」
「有话呀」
「是的,拜托您了。」
我再次深深低头,有好一会儿就这么持续低着头。我也不知道这样可不可以传达我的诚意,可是我能做的就只有这样了。是的,这颗空空如也、轻如鸿毛的脑袋,不论要怎么去低头都会照做不误的。
一抬头,伯母走近我。
「你有话要说,是想说什么呢?」
果然还是僵硬的声音。
「那个,请坐。」
我请她坐到椅子上,因为说不定会讲很久。伯母看来似乎有点犹豫,不过还是在长椅上坐定。那是个普普通通、随处可见的中年妇女,和里香不太像,充其量就眼角有些相似。我就在她身旁坐下。
「有什么事?」
「里香的不,是关于您的女儿她的事情。」
「如果是那件事的话,就不用说了。」
伯母干脆地这么说,随即起身。
啪答啪嗒地急步前进。
我绕到她面前,什么都没想猛然低下头。
「拜托您!」
拙到家。
糟糕透顶。
如果是我看到别人在做这种事情,大概会把眼神移开吧。然而,如今我却无法将眼神移开,因为毕竟我就是当事人。
而且,就算拙到家也无所谓。
糟糕透顶也好。
嗯,我才不在乎那种事情呢。
如果有必要下跪的话,要我怎么跪都行。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只要能让她听我说话,我无论任何事情都愿意做。
我只管低着头。
重复说「拜托您了」。
伯母肯为我停下脚步,或许根本就不是因为认同我的真心诚意,而是因为我看起来太过悲惨了吧。又或者只是因为不想在这种地方引起骚动罢了。
伯母仿佛投降似地坐回原位。
我也在刚刚相同的位置坐下。
「那个,谢谢您。」
我道谢。
同时看看时钟。
九点十分。
晚上九点多,世古口将其庞大的身躯扔进床铺,阅读有名的西点师傅所写的蛋糕书籍。并不是做法,而是一些基本蛋糕刚开始是在什么样的因缘际会之下被制作出来的,也就是文化性的解说书籍。虽然这本书很贵,不过当初觉得还是了解一下这方面的知识比较好,所以一点一滴地省下零用钱去买来。顺带一提,普通尺寸的床铺无法容纳他庞大的身躯,从脚踝开始全都伸到床铺外头去了。
「呼~~」
庞大的身躯溢出着非常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