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快随风而逝越好,那种东西,之后例如窝在深夜病房的被窝中时,再来一个人偷偷思考好了。
我再次望向背后,伯伯和伯母一起坐在沙发上,感情融洽地分享刚刚那根香蕉。
「好好喔。」
我眯起双眼说。
「对啊,好好喔。」
夏目也眯起双眼。
有只娇小的鸟停在树枝上,它转了转头,显得有些忙乱,随即振翅飞离,那影子也同时从我们的脚底溜过。
5
「啊?滨松?」
谷崎亚希子这么大叫。
医护站中的情况,活生生血淋淋地几乎就是战场的写照,同事美奈子正以惊人的气势将盘里的药品分类,而护士长则对着重听的老婆子大叫:「我~说~啊!那是您的孙子喔!孙子!您忘记了吗!?」三个护士铃同时响起,菜鸟护士幸惠则是粗手粗脚地把检查用的各种物品一股脑地往外倒。
就在那样的兵荒马乱之中,亚希子问幸田:
「为什么裕一会到滨松去呢?」
「不知道耶。」
幸田仿佛事不关已地歪着头。喂,那不是你负责的病患吗?
「就夏目医师说『借一下喔』,所以就」
「什么『借』啊理由呢?」
「听说是夏目医师以前的同事对裕一的症状有兴趣呀。」
哎哟,快按耐不住了。什么东西啊,什么叫做「借一下喔」,而且你也帮帮忙别相信那种莫名其妙的理由嘛。
「裕一只是A型肝炎耶,我不觉得其他医院的人会对有兴趣。」
「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呀。」
当事者的危机意识为零。
「你其他还有问些什么吗?」
「那时候是什么情况啊我有没有问呀」
这家伙是个小毛头吗,医师在日本被尊称为「先生」,社会地位崇高得不得了,但是这种荒唐至极的脑残者比例其实高得吓人。甚至还有些家伙只会按照教科书打麻醉,完全不考虑个人差异,实际上麻醉根本就没生效却坚持应该已经生效,接着就动刀。顺道一提,那正是眼前这个笨蛋二百五所干下的真实事件。
「就算只是A型肝炎,裕一可是个住院病患耶。」
「我当然知道呀。」
是怎样啊?竟然还给我一本正经地回答。
「那把他带去那么远的地方不是不太好吗?有取得他家长的同意吗?」
「是没有啦,可是他有家长吗?」
废话一定有的啊。
「那,幸田医师您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是罗。」
「嗯。」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不知道耶。」
「我明白了,我真的非~常明白了。」
不行了,再和这个白痴继续说下去,肯定会发飙。毕竟殴打医师,一定得卷铺盖走路,只好忍耐了。一半出于自暴自弃地接起护士铃的话筒,听到五〇三号房的高山以泫然欲泣的声音说「点滴脱落了」。于是连忙赶到病房,重新插好针。一回到医护站,听说三一五号房的太田把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所以又跑去清理。途中被大病房一群色老头开黄腔调戏时,姑且面带笑容地装傻打马虎眼,那边那个废物老头和多田先生比起来,还算是比较可爱的呢,很容易应付。像那样重复上演的日常生活,理所当然的每一天,所谓的白衣天使的职场实况,唉,就是这个样子罗。
「呼~~」
当她好不容易能够喘口气休息一下时,已经是再过一小时就要下班。现在才有休息时间也没什么用嘛,虽然这么想,她仍旧往屋顶走去想抽一根菸。途中,她看到一个以相当缓慢的步伐往前走的娇小背影。
「要不要紧啊,里香。」
她叫住那个娇小的背影。
「啊,谷崎小姐。」
「要去屋顶啊?」
「因为夏目医师叫我每天都要走一点路啊。」
说完,秋庭里香再度缓缓地迈开脚步。话说回来,还真有毅力啊,要是以前的里香,绝对不会甩什么医师的指示吧。就算是哭着拜托,或是大吼大叫,她也完全不当一回事。她那种不把别人当一回事的态度实在是过于贯彻始终,医师或护士也完全束手无策,甚至连那个夏目之前也拿她没辄。
「要不要我扶你?」
「没关系。」
感觉上光是走路就已经费尽全身气力,似乎可以听到「嘿咻、嘿咻」的声音了,唉,体力还没恢复吧。话说回来,说什么「没关系」嘛,真是的,如果是裕一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接受这一臂之力的,也就是说我的「这一臂」还不太够力吧。
「今天,裕一他不在耶。」
「好像被夏目医师带出去了喔。」
「咦,夏目医师?」
「真是莫名其妙耶,那些男生,都不知道两个人混在一起搞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