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监视的人作陪喔。」
山西嘻嘻哈哈地朝美雪望去,却被恶狠狠地回瞪,0.1秒后视线又转回到我这儿来。受不了耶,真是个没用的窝囊废,被女生瞪一下,就挫成这副德行。我把自己之前什么样子完全抛诸脑后,正这么想时,一个庞大的身躯进入病房。
「咦,司也来啦?」
「唔,嗯。」
我们对彼此稍稍举手打招呼。
「你们该不会是一起来的吧?」
「因为好像没什么事情做啊。」
司这么说着点头。
「就真的没事做嘛,没办法只好来探病看看你罗。有没有觉得我们这些朋友很难得啊,你可要心存感激喔,戎崎。」
山西立刻便以恩人自居。
医院的单人房原本就满窄的,像这样一下子挤进四个人还真有点压迫感。而且司实在是过于庞大了,这家伙,是不是又变大了呀。光是司在,甚至让人觉得房里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了。
「对了,这个,慰问礼。」
司递过来的是赤福,是种以豆沙包裹麻薯的和菓子,姑且算得上是伊势名产。
「哇」
我皱起脸来。
「怎么啦?」
司从容悠哉地问。
我沉默地指向房内角落的冰箱。
「怎么了嘛?」
站在冰箱旁的山西说着打开冰箱,冰箱里已经放着三盒赤福了。隔壁大学生分我一盒,护士小姐给我一盒,母亲的朋友又带来一盒。真是的,为什么就只有赤福集中到这儿来嘛。
「对不起是我们考虑得不够周到」
老实的司露出沮丧的表情。
山西即从那样的司的双手中拿过赤福。
「啊,我呢,肚子饿了,可以吃吗?」
「裕一好的话就好。」
「吃吧,吃吧。」
我说。
「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吧。」
「喔,那我不客气罗。」
「Stop!等一等!」
就在那时候,始终保持沉默的美雪发出声音。她快速起身,走近山西,拿起赤福,然后定神凝视盒子侧边。
「做做什么啦水谷?」
山西一头雾水地问,美雪没有回答,紧接着蹲下身去逐一察看冰箱中的赤福。她将司带来的那盒赤福放进冰箱后,拿出原本堆在冰箱中的其中一盒塞给山西。
「从这一盒开始吃。」
「为什么啊?」
「因为保存期限快到了。」
「这还用问啊?」似的声音。美雪接下来没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坐回圆凳再次看起杂志。美雪的视线仅专注于杂志上,那样的态度仿佛我们都不存在似的。好像根本没有一点点意思想要参与谈话,或是提供一些好话题,又或是显露出身为女生的俏皮可爱。
山西捧着那盒冷到不行的赤福,对我投以求救的视线。我只能轻轻地摇摇头,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司也只能嘻皮笑脸地傻笑。
「那个,美雪。」
「干嘛?」
果然头还是没有抬离杂志。
「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吗?毕竟司他们都来了嘛,我去屋顶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就回来。」
「屋顶?」
我才在想她终于抬起头来了呢,却被她狐疑的眼神紧紧瞅着。
「想逃喔?」
「我不会逃啦,而且能逃到哪里去嘛。」
「那,只有十分钟喔。」
美雪望着手表,冷冷地说。
「好硬、好硬耶,戎崎。这赤福的麻薯好硬,而且又冰,受不了耶,水谷那家伙,四盒反正又吃不完,让我吃最新的那一盒有什么关系嘛。真受不了这些女生,干嘛连这种小事情都要斤斤计较啊,这样简直就像是我的老妈子了嘛。」
一屁股摊坐在屋顶正中央的山西,发着牢骚一边吃赤福。
「而且戎崎你实在也很天兵耶,赤福哪能放冰箱啊。这样麻薯就会硬掉了啊,那种事应该是伊势人的常识吧。哎哟,好硬,这麻薯好硬。哇,仔细看看,保存期已经超过五天了耶,真的假的啊。」
即便像连珠炮似地抱怨个没完,他还是一口接一口埋头苦吃。
我当然是把那副德行的山西当作隐形人,迳自在屋顶上晃荡。因为刚刚一直都在写报告话是这么说啦,只写了八行就是了像这样呼吸一下外头的空气,心情舒畅多了。话说回来,好暖和喔,已经完全是春天了呢。
走在一旁的司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觉。
「已经是春天了呢,裕一。」
他一如往常地以从容悠哉的声音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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