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所谓的现实,还真不能小瞧.而且,我还是个笨蛋嘛.
哎,话说回来真遥远啊所有的一切都好遥远喔连和你共处的那段时光都变得好遥远喔
和里香一起溜出医院的那个夜里,我们在炮台山上仰望明月.肩并着肩,她的存在让我心跳加速,同时沐浴在灿烂的月光之下.而今,只剩我孤身一人,凝视着几乎和那个夜晚一模一样的半夜.
在这个没有里香的世界中,这个毫不稀奇的平凡世界中,我仿佛理所当然地活着.
是的,我已经是个成人了.
已经二十四岁了.
现在可和十七岁那时候不一样了.
一睁开双眼,半月立即跃入眼帘.或许是由于冬天清澈的空气,那光辉真的好美.白晃晃地闪耀着光芒,轮廓清晰分明,连纹路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哎哟,话说回来头还真痛耶.
"戒崎!喂,戒崎,有没有在听到我在叫你啊!喂!"
山西的脸庞把那月亮遮住了.
我大吃一惊,随即起身.
"哇,不要突然起来啦!你的头不是才刚撞到吗?"
"咦,山西?"
"恩,你还好吧?
我环视四周.那是医院的屋顶.我的身躯软绵绵地靠在扶手上.
"佐和小姐呢?"
"什么?谁啊,什么佐和小姐啊?"
"不是啦,就是,那个公司的前辈佐和小姐啊."
眼前的山西不管怎么看都只有个青涩的小鬼,简而言之就只是个高中生。这么说来,我也只上个高中生,是个同样有着一张青涩脸庞的小鬼咯?我用手压着频频抽痛的头部,一边站起来,眼前是伊势往外伸展的小家子气市容,连一栋什么高楼大厦都没有的城镇。
"怪了?"
我顿时陷入混乱.
为我的无聊笑话而笑的佐和小姐;因为酒而变通红的面颊,还差一步,只须要跨出脚步的关系;在手掌中转为温热的手机.
那一切全都消逝无踪.
"你怎么了啊?戒崎?"
山西似乎很忧虑地窥探我的脸.
"你啊,刚刚完全起不来.而且还一下子就翻白眼咧.我以为你绝对死定了.那时候鏘地一声,声音有够恐怖的.我本来打算如果你再不醒的话,就立刻到下面去叫医师,结果你却突然哭了起来,眼泪一颗颗地掉个没完.我想你大概是什么地方撞坏了,一下子也慌了,然后你就睁开眼睛.接着就"
"眼泪?"
我一碰面颊,的确湿湿的.啊呦,怎么搞的嘛,连衬衫都湿了耶.我是哭得有多惨呀,王八蛋!是因为撞到脑袋把泪腺也搞坏了吗?啊呦,头好痛喔,真的有够痛的.就在那一瞬间.脑海中浮现出二十四岁的自己失去里香的世界.在那里过着普通生活的我喝醉酒后,心情很好,然后就在仰望的天空中
半月正闪耀着光芒
我在冷风呼啸而过的医院屋顶上,持续凝视着月亮.在冬季明亮的一等星簇拥之下,以美丽的姿态闪耀着光芒.不知道哪里的飙车族正在飙车,而边传来巨大的排气声响.冷风吹过,我的发梢摇晃,心也随之摇晃.现在,在这一瞬间,里香还活着,我还没有失去她,还来得及,我这么想.现在的话,还来得及.
"山西."
"什么?"
"帮我一个忙."
"帮忙?什么?"
我一边凝视着月亮,持续说下去.
"虽然很难,可是我想总会有办法克服的.这里是西楼屋顶,所以首先必须想办法到东楼屋顶去.可是,你看,那边有水塔挡路,不可能直接到东楼那边去.虽然另外还有个办法,就是走底下的连接走廊到东楼去,可是那样的话就不能上屋顶了.那边没有楼梯上屋顶,只有一个方便维修保养用的梯孔,而且还上了锁.还有,如果被警卫发现的话,一切就完了.总之,那边是不可能的.不过,从这边的话应该还有办法.需要的东西就是绳子和"
我详细说明执行流程.那是长期以来在我脑海中推敲过的计划,所以能够流畅地说明.是的,我曾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脑海中反复模拟过.我那时候也觉得这是行不通的啊!我也想过实际上是不可能做得到的啊!
但是,现在不同.
做得到.
不,是非做不可.
"你这样,一不小心就会摔死耶."
听完全盘计划的山西,似乎相当惶恐地说:
"这根本就是乱来嘛."
我露出一笑.
"你忘咯,就算从五楼掉下去,也很少会死人的啦.先别说这个了,光靠你一个人也不行,去帮我找其他人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