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地鼓起.但是,如今整个都凹陷下去了.那圆润的轮廓已经消失无踪,即便两人一起生活,每天都会碰面,我依然常会因此心头一惊.
例如,当我抓住她的手腕时
因为实际触感远比残存于手上的记忆来得纤细,所以总会有种"再这么下去会不会什么都抓不到"的胆怯袭上心头.当然,在那样的胆怯一闪即逝后,我还是能够稳稳地握住她的手腕就是了
不,不对那或许也只有现在了吧
就如同我所害怕的,总有一天,我的手所能握住的或许就只剩下虚无的空间.小夜子的病情就是有那么严重,想要完全康复已经不可能了.
啊,我这是在想什么呢?
我可是打算要割舍那一切的呀!?
不是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啊哈哈,我笑了.
"那你要量力而为喔."
"恩."
说着,小夜子指着那个小麦团.
"这个,是不是很像什么东西啊?"
"恩?什么?"
"你敲敲看."
"敲?像这样喔?"
我轻轻地敲了敲那东西.
于是小夜子说:"吾郎对史莱姆发动了攻击."
"啊,原来如此。"
那东西的形状,的确和RPG里的黏液怪兽史莱姆一模一样,于是我顺势又敲了一下.
"吾郎对史莱姆发动了攻击."
小夜子又重复道.
只要我一敲,小夜子一定会重复同样的话.我俩都属于电玩世代,曾有段时期废寝忘食地一心想要突破这类电玩的关卡."啪啪啪"地一敲再敲的同时,某种情绪涌了上来.我和小夜子这一路走来,累积了什么样的点点滴滴呢?从高中就认识了,可不是只有一、两年而已,全都是那个廉价宾馆中的廉价镜子所映照不出来的事情.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有一次,小夜子动也不动地伫立在百货公司里的宠物店.她看到一大堆小猫,整人就那么被钉死在那里.
觉得无聊的我打了个哈欠,碰巧和笼中的小猫四目相接那是一字耳朵长得怪模怪样的褐色猫咪.我想吸引那家伙的注意,拍了拍笼子,可是它连正眼都不瞧我一眼.
此时,小夜子从我背后说:'嘻嘻嘻.你还差得远呢.吾郎."
还是高中生的小夜子,穿着深蓝色制服那是领子上有三道红线的水手服.虽然有点俗气,不过毕竟是所传统学校,没办法.
"啊?什么啦?"
"你那样子是没办法吸引猫咪注意的啦."
小夜子说着便朝笼中的猫咪伸出食指,接着把食指挪到笼子角落,一会儿伸出去,一会而缩起来.弄到一半,里头的猫咪突然间就把屁股翘得老高.
"啊,来咯."
"恩."
猫咪扑了过来.小夜子以一副熟的样子,在那瞬间把指头缩了起来.哇,这女人其实也有反射神经的嘛.
"要逗得它们心痒痒的,这就是诀窍咯."
这么说着,十八岁的小夜子笑了.
上大学时,有人拜托我在平安夜打工.
我答应了.
因为薪水是平时的三倍.
我约莫傍晚后进入打工的录影带出租店,然后就埋头工作到深夜.看来开心不已的情侣陆续上门,来借些浪漫的爱情片.他门大概会待在任一方的家中看片子,共度愉快的夜晚吧.
我埋首工作再工作,最后拖着疲劳的身躯回到公寓.一看时钟,已经是凌晨两点,虽然饥饿,不过这种时间还开着的,顶多就只剩下大众化家庭餐厅了.我这种穷小子哪可能有闲钱到什么家庭餐厅去吃饭,光是一份汉堡排定食就要上千圆耶.如果有那些钱的话,我还需要在平安夜里工作十二个钟头吗?
我在房里一边吐出白色气息.
"吃碗泡面什么就睡觉吧"
一边这么低喃时,电话响了.
"喂~~吾郎."
是小夜子.
"圣诞快乐."
"啊,恩.圣诞快乐。"
我吓了一跳.
"打工辛苦了,累不累?"
"累啊,忙得要命呢."
我穿着大衣,坐在冷到骨子里的屋内那冷到骨子里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