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吧."
跨校之间的挖角,这情况有是有啦,只是相当罕见.毕竟医学界是彻头彻尾的纵向社会,哪有可能那么简单就背叛自己师傅那一派的人
"不,就算是客套话也够厉害的了.上头那些人可能还蛮慌的吧.因为我们胸腔外科没有像境医师那种优秀人才嘛.如果你在被挖走的话,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耶.搞不好,上头也已经谈出什么结论了呢."
田岛学长那番意义深远的话没多久便成真了,我的名字被列进了助手候补名单.只要当上助手,就会有薪水.虽然不是什么大数目,不过大概可以和当时的上班族所得差不多.
也就是说,生活会比现在轻松多了.
还可以专心投入研究.
但是,可惜的是那件事并未立刻具体化.大学教职员有固定的规定人数,既然没有缺人,就不可能增加助手.何况,内部也有像是由助理教授内定之类的不成文规定.
"这次呢,福田已经预定要到M医院去了.这样助手就少了一个人啦.这次啊,上头正在考虑大胆的人事案呢."
虽然那种兜圈子的讲法让人觉得很烦,不过这种情况屡见不鲜.总而言之,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拨腰年轻的我,的确是一项大胆的人事案.然后,似乎为了强化这传言的真实性一般,我的待遇突然被调高了.不仅以前从没要我列队的手术开始会要我参加,难度较高的医疗交由我处理的情况也日益增加.我拼了命地努力,磨练手术技巧.我的双手原本就很灵巧,该说是天生吃这行饭的吧.慢慢地,转给我的手术也增加了,后来,甚至还有同时或学生来我的手术现场见习.
我当时真的不可一世.
我正踩在那只有少数几人有资格爬上的阶梯,持续往上爬.大门的确已经为我开启.只要我想要,不论多高的地方都爬得上去.
隐忧的事只有一件.
而那犹豫的事爆发了
小夜子发作了
在那幽暗的走廊上,我坐在椅子上.
手术由胸腔外科的学长帮我进行.其实我是想自己来的,不过最后还是无能为力.我对于切开自己亲人的身体感到恐惧.手术成功了,小夜子保住了一命.
"嗨,.夏目."
一抬头,眼前站着田岛学长.田岛学长还穿着手术服,他也加入小夜子的手术担任助手.
"谢谢."
我坐在椅子上,深深低下头.
"咚",身旁传来一阵晃动.
因为田岛学长一屁股坐了下来.
"很糟吗?"
"是啊"
"你太太的心脏,不太好耶.这次虽然不是很严重,不过要完全恢复很难吧."
田岛学长还是那么坦率.
"我明白."
"要好珍惜现在,知道吗?"
"恩."
时间可能不多了,就是这个意思.
当然不是说会立刻没命,大概能够恢复到正常生活的程度吧,但是总有一天,一定会再发作.届时确实会比这次更严重.即使得救,也要过着处处受限的生活.而且,就算像那样乖乖生活,也无法完全避免发作.
还剩下多少时间呢?
两年?
三年?
我抱着头.可能失去小夜子的恐惧让我胆怯,然后这是不能向任何人启齿的,还有另一种恐惧袭上心头.照这么下去,我就无法继续研究了.
面前耸立着阶梯.
我是爬得上去的.
然而,脚却抬不起来.这太奇怪了吧?为什么啊?只要迈出步伐而已呀!只要踏上去就行了啦.可是,为什么脚抬不起来呢?焦躁之余低头一看,是小夜子拖住我的脚.
如果不一脚把她踢开,我就无法踏上阶梯.
我在城市中四处游荡.我推挤着那再熟悉不过的东京人群,一边前进.我当然知道已经出院的小夜子在家里等着,不过双脚却自顾自地移动.夜晚的城市被美丽的霓虹灯妆点得多姿多彩,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湿淋淋地闪耀着光芒.我对眼前的一切都怀着杀意,好想拿一根长长的铁棍,边走边把双眼所见的全都砸烂.那些碍眼的立式招牌、拉客的穷酸男人、夜晚的女人,全都想要下手狂打.一回神,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伫立于广场正中央,周遭全都是电影院,还有一整排宣传看板.男人女人满脸喜悦地露出笑容,还有军队和长得像虫子一样的外星人打仗.我一一眺望那些看板.不论看哪一副都毫无感觉.
然后,当我呆站在原地时,某处传来英文歌曲.虽然不知道主唱是谁,不过确实首耳熟能详的曲子,那歌词在脑袋中被自然而然地翻译成了日文.
如果没有你,我就无法活下去.
只为你而活的人生.
如果没有你,我就无法活下去.
骗人心中某人,那个已经污秽不堪的某人大叫大嚷着.所谓的人,哪可能那么清高啊!不管是谁死了,父母、弟弟、妹妹、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