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夏目医师~~夏目医师~~"
稍微嘶哑的声音连续呼叫我的名字,一边朝我接近.有够吵的,我心里这么犯嘀咕,脸同时从文件堆中抬起.真是的,这所谓的医师,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大堆非写不可的东西呢.而且,还全都是些再怎么拼命写,都不会有人看的报告书.
"我说医师啊~~夏目医师~~"
我对着背后的声响说:
"吵死了."
"可是"
"不用一直叫个不停我也知道啊."
一起身,白袍便在膝部附近晃动.穿上这东西已经快五年了,头一次穿上时总有股说不上来的威严感,同时却又觉得这单薄的一块布根本就靠不住,就这样同一件衣服所引发的矛盾感觉让我不知所措,但是如今那种困惑以及胆怯已逐渐荡然无存.
如今我的立场,是个研修医师.
已经通过国试,也就是医师国家考试,立场上可说是个堂堂的医师了.但是,名义上虽然是医师,却仍是个初出茅庐的菜鸟,实际立场不过是个学生罢了.目前,一边在研究所留了个学籍,同时以研修医师的形式站上医疗第一线.
说穿了只是个半调子呢.
虽然是医师,却也不是医师该这么说吗?身为医师的真正资格,也就是知识或经验根本严重不足.
我充其量就只是个单凭一张薄薄的医师执照撑场面的存在罢了.
"三O七号病房的田中先生想要止痛剂耶,请问该怎么办呢?"
站在眼前的是护士泽口有希.
身为护士还染褐发,当班时反而顶着一张画得仔仔细细的妆容.大概是很注重外表的那种人吧.她是个眉清目秀,外型亮眼的美女.只要换上便服,毫无疑问地必定娇艳动人.
"啊呀,那个怪老头喔."
即便刚刚一直很不客气,但是口气不自觉地又钻为像在逗人似的,大概是因为她正好是我喜欢的类型吧.而泽口有希似乎也有察觉到这一点.
"真的很夸张耶,一直'好痛'地大呼小叫.闹得人仰马翻的.生得一副大块头,脸看起来也很恐怖,可是实在很懦弱."
她说着,眼神往上瞅着我.
我意识到其中所潜藏的意义,不过当然还是继续装糊涂.
别看我这样,毕竟也是个有家室的人了.
"恩,怎么办呢,让我看看病历吧."
虽然表面上假装确认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和记号,却不代表我已经心中有数.不过是止痛剂而已,增加剂量应该无所谓,但是目前所开出的剂量已经不少了.再继续增加好吗?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连这种事情都经验不足的我实在是毫无头绪.我徉装思考,一边环视室内指导医师田村不在.牧村医师也不见人影.哎,穿白袍的,也就是所谓的"医师"只剩下我了.护士长以看似忧虑的视线往这瞄了一眼,此举让我慌上加慌.
"现在开出的量已经很多了耶"
我仿佛自言自语地试着这么呢喃.
不愧是工作时必须一边留意各种风吹草动的护士,泽口有希随即就给了我提示.
"是啊,的确是慢慢多了那么一点呢."
多了那么一点奇怪的讲法,不过,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虽然慢慢增加中,但是还存有一大段空间,仍然处于能加上"一点"这种词汇的阶段.所以,即使增加剂量也是在容许的范围内
我松了一口气,同时所出指示:
"那就先开二十五毫克的服他宁吧."
我将指示写进病历,接着递给泽口有希.我怀着感谢之意,对她露出一笑.泽口有希也回以一抹媚态表露无疑的笑容.
谢谢.不会、不会,别客气.
就像是那种感觉.
即便是像我这种新人,护士姑且还是会当作医师一般看待,交谈时多半都会用敬语.不过,她们的实际知识却远比我们丰富,放手交由她们全权处理,大概都会帮我们妥善治疗吧.相对而言,即便拥有医师执照,万一碰上什么突发状况,我们就只有惊慌失措的份,完全没有能力妥切处理.真的,现在的日子每天都只会让人沮丧泄气而已.
"您知道前一阵子,西麻布那里好象开了一家新的夜店耶."
泽口有希假装确认病历上的指示,一边这么对我说.
我都已经口头传达过指示,也不可能搞错些什么了,她应该赶紧到患者那边去,更何况病患都已经大呼小叫地喊说:好痛"了.
她这样的举动是什么意思用膝盖想也知道吧.
"哇,夜店啊.是什么感觉的店啊?"
"好像是以黑色系为主.听说选曲什么的都很棒,装潢也很时尚.我是听去玩过的朋友说的.我是听去玩过的朋友说的,还真想去看看呢."
快点约我吧,她是这个意思.
大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