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飒"地摩擦着我的体内,接二连三地制造出一根根的尖刺.我怀抱着那样的尖刺,以及污秽到无药可救的情绪,瞪视山西.
臭山西.
你再给我说说看啊.喂,再给我说说看啊.
"唔"
在我强烈视线的逼视下,山西噶虐到恐惧似的皱起脸庞.
"戒崎,干嘛啦"
"你说啥?"
我以十分低沉的嗓音说.
接着,又继续瞪着他.
山西的视线在四周游移,然后忽然定了下来.
"不管了!我要飞了!"
"飞啊!"
我骂道.
"随便你飞到哪里去啦!"
这句话没有丝毫对于朋友的体恤或温柔的情绪,我是真心觉得要飞就飞吧.
山西朝屋顶边缘跑去.和刚刚一样,想越过前方的扶手.慌乱的山西在翻越扶手时没跨好,脚被绊到了,随即狼狈地摔到地上去."可恶",我听到这样的咒骂声.哈哈,活该.那种东西哪有那么简单就翻得过去的.
一败涂地的丑八怪奸夫山西,如今又站到了屋顶边缘.他面前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片空荡荡的空间,约十五公尺的落差.山西望向我,从那家伙的脸上看不出愤怒或是焦虑,那是一对非常澄澈美丽的眼睛.
然后是沉稳的声音.
"再见了,戒崎"
我顿时直觉不秒.背后窜上一股寒意.
"等等,山西!等等啦!"
我将深沉阴暗的情绪抛在原地,全力往前冲.但是,一起步就立刻跌倒了.喝太多了,肩膀狠狠地撞上混凝土地面,麻痹般的闷痛随即扩及锁骨附近.可恶,我发出咒骂,立刻起身,再度往前冲.
"我不等了."
山西仍以沉稳的声音说.
我尽其所能地大声叫:
"从那边跳下去是死不了的!"
"咦?"
"是亚希子小姐说的!之前有个人被救护车送过来,那个人从五楼往下跳也只是腰部骨折而已!是亚希子小姐说的喔!她说那个人还真是个笨蛋!还说就算从五楼往下跳,也只会受重伤,吃尽苦头,很少人死得成的!"
"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
山西的脸庞突然流露出胆怯."死亡",实在是太抽象了,死后,就没有痛苦了,毕竟,现在就已经跟死人没两样了.但是,什么受伤或疼痛都是非常具体的,而且,自杀未遂这种实在有够窝囊的情况,还会赤裸裸地呈现于周遭热人的面前.
就在山西犹豫当下,我尽全力冲向扶手,一口气跳过去.虽然脚步稍一不稳,就可能跌落中庭,但是我根本没空想到那里去.
我一鼓作气地逼近山西,手臂缠上他的身躯.
"不不要这样啦!戒崎!跟你说很危险啦!太危险了啦!"
"可是,你"
"不要这样啦!要掉下去了、掉下去了!掉下去了啦啊啊啊啊啊啊啊~~~!"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我们就掉下去了.
又是往后摔.
往扶手那边摔下去.
紧紧抓住山西躯体的我,完全没办法采取任何防护动作.
锵!
相当惊人的声响,因为整颗脑袋撞上了扶手.那撞击力道应该是很强烈,但是却一点儿都不痛,这是脑袋中央逐渐转白."
咦怎么回事啊?
虽然脑袋中央逐渐转白,视野却逐渐变黑.尽管心里想"这下子惨了",却莫名其妙地觉得好舒服.
耳边传来山西的叫声:
"戒崎!喂,三万!三万!,你不要紧吧!?"
不要叫我那个绰号啦,山西.
不要叫我三万.
我真的有够讨厌那个绰号的.
"喂,三万!不要紧吧!?"
"你啊,好好喔."
高中最后的冬季,也就是在即将毕业前,森这么说.什么"高中第三学期",和确定考取的人似乎八竿子打不到关系.于是乎,像我这种"私立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