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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被误会了……
美雪的双唇微微掀动,她绝对实在质问我,她双眼闪耀的光芒也非比寻常。感觉上甚至是比生气还严重的愤怒。应该会被问说要借用来做什么啊。不仅如此,还可能被她破口大骂地说你这个变态家伙。
我不禁咽了口口水。
咕噜的声响异常清晰。
我三天前刚满十七岁。
以英语来说是seventeen
虽然我认为那种说法很蠢,可是短大毕业后立刻进百五银行工作的姐姐,在自己满十七岁那时,就曾以陶醉的语调说什么:
seventeen
还说什么,感觉好特别喔。
这点我和姐姐毫无同感。或者该说是,根本难以有同感。毕竟满十七岁后,生活并没有一夕之间发生任何改变,仍然时而被当作孩子,时而被当作大人一般地看待,零用钱也还是维持三千五百圆。
真的,根本没什么特别的嘛。
话说回来……
竟然会向一个十七岁女生借水手服,戎崎裕一还真是个大笨蛋。又笨、又蠢。又少跟筋,真的什么的都不懂耶。就算是什么十七年的青梅竹马,也要会分辨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啊。
其实是打算把他赶走的。
骂他说,你是个白痴呀。
骂他说,你给我滚得远远的。
但是,我如今却在这衣橱翻箱倒柜,哎哟,这里怎么会装得下这么多衣服嘛。全都是鞋小孩子气的幼稚衣服。自己怎么会买这种花样的衣服呢。我那时候怎么会这么某名奇妙呢。
欧名奇妙……
这是常有的事。某名奇妙。嗯,我又时候还会觉得,人生或许就净是这些某名奇妙的事所构成的。人哪,就只是这么一直来来区区的,不是吗?就算变成大人以后,情况也仍旧是一样的,不是吗?
每次翻阅那些陈旧的相本就觉得好烦。
因为里面全都是我和小裕的照片。而且更窝囊的是,我就像是跟屁虫般来黏着小裕。不是紧抓着他的手臂,就是拉扯着他的袖子。妈妈现在只要一看到那些照片,还会很开心地笑说:
看来就像是一对小夫妻呢。
每次只要被这么一说,我的反应就是立刻回房去,因为实在是受不了嘛。那种情绪根本毫无道理可言。
当我察觉时,一切已经太晚了……
哪大概是升高中三个月的事把。没错,那时候好不容易才逐渐习惯校园生活。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孽缘呢,我和小裕又被分到了同一班。
我现在已经搞出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了。感觉上似乎是毫无预警的突发情况,可是就在不久前我也开始对小裕感到不耐烦。像是随随便便拿人家的橡皮檫、亲热地叫着:美雪、美雪、完全不把人家当女生看待、从后头追上来擦身而过时咚地一声敲人家的头……看来这全都是些无聊小事,可是一件件事情累积下来,却让我厌烦至极。
所以。
所以,没错。
一回神,两人看来几乎和打架没两样了。
就在教师正中间。
原本生气的只有我,小裕则是满脸困惑,眼神不安地四处游移。他那幅样子看来真有够碍眼,我于是往小裕冲去。小裕被桌子绊倒,整个人几乎快要跌下去的当下,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反射动作,便顺势紧抓住我的手腕。当然,我也和他一起栽了下去。被我们撞翻的桌子同时发出喀答喀答:的响亮声音。
我也搞不懂为什么,不过手肘附近撞到疼的要命,莫明地觉得真是有够窝囊,就在那样的疼痛于窝囊感中让我几乎掉泪,一起身时……
小裕一把抓住我的胸部。
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戎崎裕一并不是精明到会做出这种事的男生。
他是个懦弱每种、优柔寡断、心思单纯的笨蛋。
啊,完了……
他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小裕的神情让我更觉得窝囊到了极点,况且聚集于四周的同班同学似乎也都在心底惊呼啊呀呀……就在那一瞬间,我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了,所以我打了小裕。一巴掌。啪地一声。接着,拔腿就跑。跑进厕所里。一些感情好的女生随即跑来安危我,可是那也让我觉得窝囊的要命因为我一边泫然欲泣,还要频频回到什么没关系、没关系,总之就是拼命想办法挤出笑容,但是朋友用膝盖想也知道怎么可能完全没有关系。尽管如此我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说没关系、没关系,这世界上有什么比那样的自己更窝囊呢?
果然,察觉时已经太晚了……
当我把大半衣服从衣柜中掏出来时,才终于发现要找的东西。仍套着洗衣店塑胶套的备用制服这件本来就不是我的,是姐姐的。因为念同一所学校,所以就从姐姐那二接受过来了。原本尺寸就不是很合身,大概就只穿过一、两次吧。
我讨厌借出自己的制服。
我大概明白他借衣服的理由,所以才觉得
绝对不要。
所以,姐姐的制服就像是某种妥协点吧。
冷……好冷啊……
冬季无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