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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不管我说什么,她都说不行,所以我只好闭嘴保持沉默。
白天的医院吵吵嚷嚷,听得见各种声音。“婆婆,那样很危险的喔”,不知道是谁这么喊着。“啪答啪答”的急促脚步声来自护士。护士一天到晚总是脚步急促。隔壁病房传来电视主播的声音。“那么,今年也逐渐接近尾声了,美仓酒房这儿正为了准备在伊势神宫新年首度参拜时,每年照惯例提供的甜酒而忙得不可开交……”
在神宫喝甜酒时,酒里头放了大量的姜。我实在不懂那些人是在想什么,总之酒里的姜多到会让喉咙感到刺痛。每年都会想以后不要再喝了,但是隔年又会忘记,照旧把酒喝下肚。
“喂。”
我下定决心这么说:
“我不是因为我爸那件事,才带你到炮台山去的。”
是的,我毅然决然将这话说出了口。
我发高烧躺在床上的那一个礼拜,持续不断思考的就是这件事想传达,却没能传达出去的话。在丧失意识前想要说出口的话、不论如何。都必须尽早传达出去的话。
然而,里香她……啊?
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裕一,你是为了跟我说这个才来的吗?为了这个,还特地跑一趟?”
什么嘛,竟然是这种反应。
“那就是说,裕一你什么都不记得啦?”
“咦?什么意思?”
“就是、唉唷、那个、你在炮台山昏倒……的时候。”
里香忽然变得吞吞吐吐。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里香这个样子。
而且,她的脸颊不知道为什么逐渐转红。
“唔,你倒下后、那个、就是、不是就……说了吗?”
“……我是不是有说些什么?”
“嗯。”
里香已经是满脸通红。
“说了。”
那是说了什么?
我根本就问不出口。
我的脸也慢慢热了起来。手心因为发汗而变得湿濡。整个胃都冒到了喉咙附近。
我到底说了什么?
※※※※※
答案仍然是个谜。
因为,三分钟后我就被闯进病房的亚希子小姐押上轮椅,带回病房去了。
在抵达病房前,亚希子小姐持续怒吼着:
“你到底要我说几次呀你!你这家伙,现在的身体根本就不能随便活动。怎么听不懂呢?你的脑袋一定是空空如也的吧!思.一定没错。就像千瘪的青椒一样,一敲下去就会发出‘噗噗噗’的声音。”
她说着就真的敲敲我的头。
虽然没有“噗噗”声,倒是发出了“咚咚”声。
即使如此还是痛得要命……
会敲病人头的护士,很常见吗?
“我在昏倒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我这么一问,亚希子小姐立刻“噗嗤”一声笑出来。
“为、为什么笑啦?”
“咦——?你不记得啦?”
“我果然有说什么.对吧?”
我问了好几次,亚希子小姐就是不肯告诉我。
她只是一边咧嘴嘻笑,一边反复说着:
“啊呀,真好呢。”
或是——
“年轻就是不一样耶。”
或是——
“好羡慕哟。”
我到底说了什么?
※※※※※
所谓的“年轻”,代表那句话的确很不得了。
当我好好躺在床上休养后,身体便恢复神速。
就这样,在炮台山事件两周后,我的高烧已完全消退,同时也暂时从亚希子小姐的监禁解脱。不过,当然还是禁止偷溜出医院,顶多也只能在医院内散散步罢了。
我在那散步途中,常会顺便到里香病房去。
里香还是老样子,任性得不得了,总对我颐指气使的。而我呢,很窝囊的只会唯唯诺诺地言听计从。不知道为什么,我反而乐在其中。可能是因为我天生就是狗奴才个性吧。
里香在身体状况不好时,情绪也会变得很糟。
每当那种时候,光是看到脸色惨白,陷在床铺中的里香,就会让我感到心痛不已。任何人都能清楚看出。她的生命之火犹如风中残烛。而里香大概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一点吧。有一天,里香忽然冒出这么一番话来。她说,死亡就是邻居。只要一闭上双眼。就能感觉到那家伙始终站在身旁。它不会威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