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拯救我们的是亚希子小姐。
当亚希子小姐从司的口中得知我们的目的地飞奔而来时,里香正想把不动如山的我拖下山。我像个死人动也不动,而里香则是抽抽搭搭地浑身是血,总之情况听说是一塌糊涂。就连亚希子小姐也不禁当场脸色铁青。
为了司的名誉.我还必须在此特书一笔。那家伙在亚希子小姐恍如恶鬼般的拷问下,还死撑了两个小时以上,坚持不供出我们的目的地。只是后来因为我们迟迟未归,他在不安之余,最后才终于吐露实情。司那家伙还真不是盖的呢。
结果。我和里香所获得的自由,只有短短两个小时。
而那两小时的代价,还真是太高了点。
之前。病情原本就已经逐渐恶化的我,由于仍然毫无节制地胡来,因此,肝脏又被搞坏了。听说,情况恶化到和我刚人院时一样糟,至少得休养一个月才能出院。
这样等于宣判我必须在医院里过年了。
“真服了你耶,身体糟成那样怎么还动得了啊。”
主治医师似乎相当惊愕地说。
由于惊愕过度,后来还笑了。
而他背后的亚希子小姐则是气得青筋暴露。
总而言之一一
我大概有一个礼拜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身体倦怠的很严重,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体温持续徘徊在三十九度附近,一天到晚不断接受各种点滴注射。世界似乎因身体的热度而扭曲,在那让人无法分辨是梦境或现实,微微扭曲的世界中,我回想并思考了好多好多事。然而,我的所思所想也都被三十九度的高温熔蚀殆尽。
我想,大概有那么一次曾在梦中和父亲说过话。
父亲以不太高兴的语调,命令年幼的我去帮他买底片。“听好罗,要买TriX四百的喔”。我点点头,用力握住他交给我的五百圓硬币,像只活力十足的小猴崽子一般冲出家门。我在耀眼的阳光中笑着。我似乎很开心似地边笑边跑着。那情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在那个时期应该已经对父亲恨之人骨了呀。
唉,那只是个梦,不代表全都是真的。
我也在梦中和里香说过话。里香和我像那天晚上一样也骑着轻型机车。里香的手环抱着我的腰,紧抱着我。我们就这样永无止尽地持续往前奔驰。
“别摔车了喔!”
里香以带点怒气的声音说。
我悠哉地一口答应。
“都说知道了嘛。”
然后,为了想吓吓里香,我故意忽然加速。里香“啊!”地发出罕见的可爱惨叫声后,旋即朝我安全帽打下去。
“你这个白痴!”
虽然被K了,我还是很开心地地笑着。虽然是在梦中.不过我那时才总算察觉,自己好喜欢里香发怒的声音。
我已经记不太清楚后来发生什么事了,我们有抵达什么地方吗?
我们的目的地是哪里呢?
当我终于动得了的时候,立刻就背着亚希子小姐.偷溜出病房。
身体又沉又重,连走路都很吃力。
虽然医院里好多老公公和老婆婆,可是他们看起来都比我有精神多了,个个像乌龟一般快速走过我身边。更令人懊恼的是,大概有三个老爷爷在“超车”后,还转身对我咧嘴一笑。看来,老奸巨猾的老人还不只多田先生一个。
虽然,我都快被自己这副窝囊的样子气到喷泪,但是一切都是自作自受,怨得了谁呢。
“呼——”
我花了十分钟,才总算走到里香的病房。
我敲敲门。
没有回应。
惨了,说不定是去做检查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根本就是白跑一趟了。x的,亏我还专程跑到这里来呢——
我才在这么想的时候,门被使劲地一把打开。
“大白痴!”,
里香一看到我的脸,便怒吼道。
※※※※※
“请问一下。”
我正躺着。
在里香的床上。
当然,里香并没有一起躺着。她坐在折椅上,眼神媲美亚希子小姐般凶恶锐利地瞪着这边。
“为什么要这样啦?”
“你是病人啊。”
“你才是吧?你的病明明就比我还严重呀——”
被狠狠地瞪了一眼。
“真的很受不了你耶。”
里香以真的很受不了的语调说。
“裕一,你根本就还不能下床吧。真是个大白痴。”
“我都说走这么一小段路不要紧的嘛。”
“不行。”
“可是——”
“不行。”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