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玛雅!”
我单膝撑起身子,原本筋疲力尽的身躯点燃怒火,全身微微颤抖。
“难道你……”
“你想说什么?”
就算我站起身正面瞪着玛雅,她仍旧不为所动。
不仅如此,她完全阻隔了我的情绪,让我的不耐累积在自己体内。
“你……”
不知道什么缘故,我的愤怒只能堆积在自己心中。为什么我说不出口呢?为什么我无法说出口?
这样的疑问在转眼间不断堆栈,也让我的想法再度转换。
我清醒了……我的理性回到应处的位置安定下来并恢复冷静。
不管怎么说,至少那次决裂的原因是来自我亲口说出的话,而且那是未跟任何人商量,自己强行采取的举动。我不认为玛雅能够连那种事都能计算在内,而且……
我想胜过莉雅!这么说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玛雅此刻告诉我的策略,恐怕是唯一的一条路、唯一的可能性。她接受了我那样巨大且不自量力的要求,我有什么理由责备她?
就算现在这个状况是玛雅策划的,我也没有任何抱怨的道理。
友情与胜败——如果问我要选哪一边的话,我会怎么回答?
这是过于残酷的一一选一,可是我最终的答案只有一个。因为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状况下问我,我都是一名运动员。
“对不起,希望你能忘记我刚才的举动。”
“真是莫名其妙。”
玛雅轻哼了一声,别过她那张丰润的脸!
“这就是突发性鹤纱症候群吗?”
——我当场僵住。
“……你为什么会知道?”
“这是那孩子跟我提过的。”
“莉雅真是的,连这种不该说的事都……”
我虽然试着苦笑,但是我的表情却以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的速度转为悲伤。
我刚才态度轻松且语带亲密地说出莉雅的名字,这在过去是理所当然的行为,但现在已经不容许了,这实在教人难受……
“玛雅。”
为了转换心情,我在提问的同时顺势坐在地板上。
“莉雅她以前曾经生气吗?”
玛雅凝视着远方,这个举动想必代表她在回想过去,这也让我难得看到玛雅在回答之前会有的空白。
“那已经是十年前左右的事了。”
“曾经有过吗?”
虽然莉雅的愤怒和加布莉的生气有着不同的意义,却都同样让人无法想象……直到降临在自己身上为止。
“那是她8岁时的事。”
我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同理心。对玛雅而言,她现在和我一样都失去了在过去理所当然的现实。一边是师徒关系,一边则是友情,双方都是因为相同的少女……
“在某场赛事中,当时旧岁的选手向那孩子挑战。那是一个一头红发且富有才能的漂亮选手,不过严格来说的话,那应该比较接近挑衅。”
听起来简直就像在说我一样。
我的那个举动算是挑衅吗?应该还没到那种程度吧。
“那孩子当时在滑冰相关人士间已经被视为天才少女,可是那个红发女孩不仅竞争心强烈,加上可能年长2岁的关系,似乎因此让她对莉雅这个话题少女抱有强烈的竞争意识。可是更重要的是,她是某个和俄罗斯滑冰联盟有深厚关系的教练特别栽培的孩子。”
相反地,玛雅明明就是栽培出最强滑冰女王的人,却听说俄罗斯滑冰联盟与玛雅关系并不融洽。
“无论是那孩子还是那个红发少女,彼此都未曾见过面。由于对方也从未看过莉雅的表现,因此也不知道两人实力的差异。她可能有被人灌输”那家伙就是你要打倒的对手b的想法吧,所以我到现在都还认为她当时的举动,说不定是出于教练的指示……总而言之,那个红发女孩在比赛开始前跑到那孩子旁边,得意地做出胜利宣言,并且还说自己的实力在莉雅之上。”
“她做出那种事啊……”
我口中说出的话或许带有一些嘲讽,可是相反的是,我的内心竟然产生对那个红发女孩的亲近感。
而那种感情只要反过来就会变成恐惧的情绪,由于我自己也清楚这件事,因此也多少感觉到不安。
我现在正和那个红发女孩处在相同的状况下,所以我实在不愿意知道那个先驱者,究竟是如何悲惨地遭到击败。
“由于是让小孩参加的赛事,因此比赛项目只有长曲。在一战决胜负的选曲上,那红发女孩也很倒霉地……”
“……用了相同的曲子?”
玛雅点了点头,我则是叹了口气。
同情……这已经不是用这两个字就能解释的感情了,我对十年前发生在其他人身上的事产生共鸣。毕竟在上一次的奥运赛季中,就连我也都毫不犹豫地避免和莉雅用曲重复,就算不用结果论来看,那次的判断也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