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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成为代表选手。」
我与她面对面,诚挚献上我的祝贺。
「……谢谢,也恭喜你。」
「托你的福。」
我自然地回望右侧的她,并这么回应道。
我看见至藤沉稳的双眼也看着我。
(让各位久等了,我想记者会也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接受采访的人除了我跟至藤之外,还有第三名的法国籍选手玛莉安·席多。
在我们照例回答了几个有关今天表现的问题之后──
(那么,关于本次大会的访问就到此告一段落。)
席多在这时候先行离去。
随后,记者会进入了重点部分。
(接下来,开放各位提问关于两个半月之后温哥华冬季奥运的问题。)
会场开始产生骚动,此刻处于现场却彻底是门外汉的人,也完全暴露出自己的窘态。
面对专业杂志、还有不刻意装懂的部分媒体,樱野鹤纱的态度或许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要来得客气。我和上次一样,专注于回答技术面上的问题,也因此完全无视多数临时来凑热闹的媒体。
不过,其实我并不是刻意这么做的。实际上,在来到玛雅门下之后,我过去完全没有问题的基础技术确实受到更进一步的要求,因而过着难熬的日子。在莉雅离开教练后的现在,我或许就是在这方面受到最高要求的人了;换句话说,我正在学习超人级的基础──除了做为竞争对手必须保密的部分之外,这个部分能说的,我都向记者们一一详细说明。
虽然对在场大部分的人来说,大概都跟鸭子听雷没什么两样。
(至藤小姐、樱野小姐,恭喜你们获选为温哥华奥运代表选手。)
「谢谢。」
我和至藤异口同声地回答,我们互看了一眼并露出微笑。
『恶魔野』鹤纱和至藤响子,在奥运前化解心结──没想到,我竟无可救药地让脑海里浮现出八卦杂志可能会用的标题,贵为一百亿美金公主的我,真的是被媒体荼毒太深了。
(好的,那位记者。)
记者会是由司仪从举手的记者中指定提问者的方式进行,为了顾虑到外国记者,其中也夹杂着英语翻译。
「我想先请两位谈谈,对于自己这次成为奥运代表最直接的感想。」
由于对方并没有指定要先由哪个人发言,因此我往旁边的至藤看了一眼,便让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让至藤先回应。
「我相当高兴,希望这次能好好调整自己的状态,让自己在奥运正式开始时能以万全的状态迎战。其实,我在八年前也这么说过,所以我这次会严格提醒自己,不可以轻忽自我管理的工作;接下来的时间,我预计以这样的方式度过,直到奥运来临。」
在上上届奥运开赛前,至藤由于染上病毒性肝炎,就此开始她身为悲剧女王的历史,我直到最近才知道,其实她开始学习滑冰的过程本身就已经是个悲剧。
但是,对她来说最大的悲剧,就是她期待许久的上届奥运赛季,当时成为她最强劲对手的人,正是──
「樱野小姐,请。」
「好的。」
我让上半身向前凑近……看见眼前大量的麦克风,直到现在我仍会为此皱起眉头。
「我是在不久前得知自己被选为代表的消息,当时我真的觉得放下心中的大石头,非常高兴。」
我没什么特别的想法──虽然这么说比较像是我的作风,但是公主是不说谎的。
或许是我的回答略嫌简短,距离下一次发问开始,稍微间隔了一段空白。
「在上届奥运中,樱野小姐以些微差距错失奖牌,我想这对您来说,也是难得一次的雪耻机会,请问您会觉得这四年过得很漫长吗?」
「不,并不会。坦白说,我并没有特别期待奥运到来,全世界每年都有比赛,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了奥运季,我是真的这么认为。」
说真的,刚才的问题还有不少可以挖苦的破绽,如果是以前的我,大概会毫不犹豫地全部纠正吧,才不会在乎至藤是否在我身边呢。
真不知这到底算是进步,还是纯粹只是我脾气变好了。
「我想温哥华奥运算是集四年于大成的一场盛事,我想请教两位对这次奥运有何抱负,麻烦请至藤小姐先回答。」
「就我的情形……与其说四年,或许应该说十二年还比较正确吧。」
至藤语调轻松的开场,却让人听起来格外沉重。
「我并不想多说什么抱负,只要能拿出最佳表现,我想那就够了。」
一旁的我也坦率地点头赞同……我的脑袋不由自主地作出这样的反应。
我的动作所反应出的尽是我的敬意。
「樱野小姐,请您发言。」
我慢了一拍之后,才对着麦克风说道:
「呃,对我来说,奥运并没有集大成这样的意义,我只是以平常心参赛。」
「那么,请问对樱野小姐来说,这次奥运有其他特别的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