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来的。
我说完这句话后就没再开口,我明白刚才那句话已经表达了一切。
短暂的沉默──虽然我没有回望对方,但是我能感受到波妮的视线。
「现在的你或许还无法想像,但是奥运是不会跑掉的,奥运每四年举办一次,一定还会再来的。」
吊扇在挑高的天花板下慢慢转动着,虽然我因为发烧使得眼中的景物看来略显模糊,但是我视线的焦点始终放在吊扇的中心。
「响子,有一点希望你不要忘记,你将来还会持续进步,奥运不过是你在路上一个中断点而已。」
我就是要经过那个中继点,才能首次让自己的意志转换成具体的结果,如果不能站上那个舞台,那我这四年来的一切……不、是我到目前为止的一切,都会失去意义……
对我来说,花式滑冰是母亲强迫我走上的轨道,而母亲比任何人都更渴望在那轨道之上,名为奥运的最高峰;但是,现在我自己对奥运的渴求,更在我母亲之上。
我在强制之下不甘愿地学习滑冰,我从未感到快乐,能让我这样的人生拥有意义、让我感受到存在意义的东西……
──除了奥运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可能性,如果我不能在奥运出赛,就无法继续前进。
我并不想说奥运之于其他人都没有之于我来得重要;但是,奥运对我的意义终究是与一般人不同。
即使如此……
波妮说的话仍多少让我有些释怀。
当波妮离开病房不到10分钟,护士便走进我的病房。
「至藤小姐,您的母亲来电找您。」
由于我关掉了手机电源,所以母亲除了直接打给医院,也没有其他和我通话的手段。
「对不起,我不接。」
「那么,我就说您正在休息……」
「不,请您照实告诉她,告诉她我可以接电话,但我就是不想和她说话。」
护士略带不悦的表情离开病房后,我便翻过身,这是我在波妮来探病之前都一直克制的举动。
怎么会在这个时期得到肝炎……我脑中浮现出母亲如此失望的表情。
我女儿要参加奥运──她之前说不定曾到处这样炫耀。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可真是愉快。
现在这种想像是我唯一的慰藉。
***
结果,我也被迫缺席一个月后的世界锦标赛。
虽然我和奥运时相比,状况多少有好转,但是由于食欲不振导致体重下降,发烧及头痛的症状也尚未痊愈;身体的倦怠感让我连走路都觉得难过,一个无法完成两圈跳、不到30秒就没力的选手,勉强上场也无济于事;听说以A型肝炎的症状来说,我的发病期算比较长的。
我从四年前就打从心底期待的奥运季终盘,就在病床上度过。
还有四年──
在我眼中,这是一段十分漫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