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当然、任凭我享受的欢迎气氛。
「而且,就算我展现万无一失的表现,我也不认为我能赢她。」
……艾瑞沙口中的『她』是指谁,是再明确不过的事了。当然,媒体也没有意思要责备实力不及那个人的美国代表,但是,前奥运女王艾瑞沙,加上身为本期全美女王的我通通错过剩下的两面奖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米勒小姐,你对这次成绩有什么感想?」
「我也觉得遗憾,我觉得自己能表现得更好。」
我稍微虚张声势了一下。
这不完全是骗人的,而在我结束长曲表演的瞬间,我心里确实充满了快乐与满足……我实在想不到那样的表现竟然会跌落到第六;毕竟,我甚至还在樱野的分数揭晓时,流下了安心的眼泪。
那么,辜负了国家、国民、媒体期待的选手,会就这样被弃之不理吗?
「你认为你不足的地方在哪里?」
「这个嘛……」
答案是NO。相对于敬意与赞赏,我们必须在众人的期待被辜负时,成为他们发泄郁愤的出口。
痛批没能创下佳绩的选手,将责任全部归咎于个人,这样就能确立一项解释。
美国并不弱,弱的只是那个选手──
这样一来,才能守住国民的尊严。
「我认为我的运气不是很好,我对评审的评分也无法完全接受,不过老实说……应该还是我技不如人吧。」
我也很清楚这种体制。
看来这场记者会似乎还要一段漫长的时间才会结束。
最终名次在我之上,获得第五名成绩的前奥运女王艾瑞沙,在短曲犯下的致命失误成为被攻讦的焦点,被众人批评成精神面脆弱的选手。她在上届奥运中,排除相同压力展现出来的精彩表演,似乎早已被媒体抛到九霄云外;眼见自己平日尊敬的选手遭受到这种待遇,我不禁感到愤怒。
另一方面,我──多敏妮克·米勒。
表现不坏,几乎可说是最佳表现,因为我展现了自己的实力,原本应该没理由受到任何人批评,但是在这种状况下就谈不上压力,纯粹是实力不足,我得到了这样的判决,甚至用不着自己那么说。
这种时候,如果是那个樱野鹤纱,我很明白她会如何应对,那个爱逞口舌之快的女人会与媒体毫不客气地互相叫阵,并且有相当的机率会获判胜利吧,但是……
我是运动员,也是虔诚的基督徒,无论如何也不能选择和那女人同样的言行;有的时候,就是必须让自己甘愿承受不合理的批评。
正因为赢得奖牌能获得热烈的称赞,因此失败时也得承受强烈的批评,这就是奥运;以无牌成绩结束的美国女子单人,其责任必须由我和艾瑞沙两人负责扛下,我们也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但是,艾瑞沙已经24岁,也曾建立起一个时代,并在奥运及世界锦标赛夺得优胜。虽然她本人从未明言自己在奥运后的动向,但是大多数的人认为她会退出业余赛事。而且,她刚才也干脆地承认了,承认自己赢不了『她』,赢不了莉雅·嘉奈特……她多半在事前就决定这么说了吧。
「我想本大会最让人惊讶的,应该就是日本的樱野了,关于这点──」
……我浑身冒出了不舒服的汗水,虽然和自认早已有心理准备,但是光听到她的名字,背部就瞬间被汗水濡湿。
「鹤纱的表现很精彩,虽然我从青年组时代就认为她是很有天分的选手,但是说实话,我实在没想到她能有如此优异的表现,我彻底输给她了。」
艾瑞沙语气平淡地称赞着,但是,对记者来说这个答案令人难以接受。
「有人认为你短曲的失误,是因为受到之前樱野惊人的表现影响,关于这点你有什么样的看法?」
「没有那种事,我以前也有那样失误的经验。」
……我能看出身旁前女王的脸上隐约显露怒色,看样子,大概没有多少记者会照字面去解释刚才的答案吧。
在美国媒体之间,我和樱野鹤纱的不睦也是众所皆知的事实,然而那和常见的宿敌对决景况全然不同。
日本代表因为接连的不幸,缩减到只剩一个名额。当然,大多数人都预期会是过去成绩较为优异的至藤响子出战,我也如此希望,并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结果。实际上,日本在当时也只有至藤有此资格;一个在一般人之间几乎没没无名的小丫头会击败全美女王这种事,事先有谁会料想得到?
「米勒小姐,樱野和你之间有着相当深厚的渊源,而这次她无论短曲或长曲的成绩都在你之上,关于这点你有什么样的看法?」
──意料之外的打击。
我的感觉像是被一颗炮弹击中胸口,横隔膜整个翻涌上来,当下我随即伸出右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我连适度的敷衍、用笑容瞒混过去都做不到。
我想不到该说什么……脸上只能挂着笑容冻结在原地。
「朵拉?」
对我的反应感到不解的记者,不顾我的感受继续问道。
「关于樱野──」
「这……」
──这干你们什么事!!
我差点爆发──
「虽然我不知道对朵拉来说,樱野是什么样的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