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厉害的胆小鬼──
「朵拉!」
──我连忙抬起头,露出笑容。
开朗地以我的昵称叫住我的人,是前方距离我约10公尺的一对中年夫妇。
「世界锦标赛要加油喔!」
「嗯,谢谢。」
我们彼此以笑容互相道别之后,我注意到不久便要开始闪烁的灯号,因而快步穿越马路。为了接触点『户外的空气』,我偶尔也会像现在这样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
再过不久,纽约这里就要展开本年度的世界锦标赛。
……内心的沉重刺痛了我的旧伤。
去年的瑞典大会,我因为某些原因以双人项目参赛。
虽然我对自己双人的比赛经历抱有自信,但是正式开始比赛之后,事前的计算却彻底溃散,最后落得惨败的下场,而且,占据颁奖台一角的选手当中,偏偏又有那个女人……
「啊、是朵拉!」
我看见三个小孩朝我跑来,两个男孩和一个年纪稍小于他们的女孩,看来他们三人应该是兄妹,而看似他们母亲的人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帮我们签名!」
「没问题。」
我爽快地一口答应,但是……他们没有人手中有色纸或其他纸类的东西。
看见他们三人露出遗憾的表情,我便摘下自己头上的白帽,将自己的名字签在帽沿下。
我将签了名的帽子递给那名年纪看来最小的女孩,只见她难掩脸上的惊讶。
「……真的可以吗?」
「可以,这是送你的礼物。」
「哇!」
──仿佛会长留在记忆中的笑容在我眼前绽放。
而像是她哥哥的两个男孩也和她一样兴奋,两人一起探头看着妹妹抱在胸前的白帽;看见她们如此高兴,我的心情也跟着愉快起来。
「米勒小姐。」
这时候,他们的母亲走过来。
「我们真的可以收下你的帽子吗?那应该很贵吧……」
「如果能让他们成为我的支持者,这算很便宜了。」
就算结果不是如此,只要在这短暂的相遇中,能在这些孩子们的记忆一角占有一席之地,我就很高兴了。
我对不断道谢的母子们轻轻挥了挥手,又再度迈开步伐。
……一时的温暖还无法完全化解之前那阵强烈的忧郁,重新感受到的反作用力让我又顿时陷入沮丧。
「啧……」
那股力量还不至于让我咋舌,我只是在发泄自己对某人的敌意。
去年的失意对我的打击甚大,那简直就是屈辱。我绝不容许再出现那种丑态,更不用说今年的举办地点是我出身的美国,而且还是我据点所在的纽约。
冒渎神的无神论者──每当那女人的脸非我所愿地在我脑海中浮现时,我便会觉得自己被严重玷污了;同时,我还会产生更在那之上的自我厌恶。
输给那家伙的我到底又算什么?我有存在的意义吗?
……在那之后,已经过了一年,现在的我仍持续与对自己的失望交战。
「嗯?」
我在车道对面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她是和那女人有着强烈对比的好人。
「响子?」
在车道对面的人自然不会听见我的自言自语;那身穿红紫色大衣、黑色长靴的黑发女性在转过弯角之后,便从我的视线中消失。应该是错觉吧?她应该不是个会走在车道旁雪堆上的人。
……我所处的环境并不算优渥。
那是个压抑、闭塞,没有任何出口的封闭世界。
我在一道光线的指引下逃离那里,已经过了十一年了。
现在,我要靠花式滑冰进军奥运,并且获得奖牌──那是我最大的目标,也是一切的出发点,这个机会明年将再度到来。
今年的世界锦标赛,将会是场意义非凡的前哨战。
这次,我一定要让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