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根据我老妹的说法,在这半年当中,她似乎是透过电话和老妈讲过两、三次话。但我好像每次都刚好不在,像圣诞夜那天就是。
“话说回来,真没想到你还活着呢。”
“我接下来要去吉力马札罗,大概差不多要死了吧?我的保险金没有很多,可不要随便乱花钱喔。”
……真是很有我们母女风格的对话。
要是对象变成洋子的话。内容应该就差很多了吧?
“对了,听说你获选参加奥运了,总之你就多少努力一下吧。”
“OK,我换洋子来听,下次再聊啰。”
结束对话后,我便将听筒交给在身旁迫不及待的老妹。
……这实在不能说是什么理想的关系。
但是,我没有对此感到任何不满也是事实,而老妈也像老妈那样,拼命地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这样就好,我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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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和彼得在我房间渡过的最后一晚。
之前通电话的对象立刻被当成话题。
“总而言之,她就是那样的母亲。”
“真是有趣的关系。”
母亲是登山家,总是生死不明……我能告诉彼得的,也只有这种程度而已。
“对了,她是从哪里打电话过来的?”
“天晓得,美国?欧洲?也可能已经在吉力马札罗山脚下准备出发……说不定在房子外面就有个在讲手机的阿姨呢!”
“啊哈哈哈。”
……等到了那里。就不能好好说话了。
我们一直聊到甘心才罢休,睡觉就等到飞机上再睡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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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
在成田机场的大厅。
“我从以前就在想,那些体育记者该不会都很闲吧?”
“别那么说嘛,这也代表你倍受期待呀。”
我真心感到佩服,原本应该是极度保密的出发,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察觉的?他们该不会有专人住在机场大厅里吧?
“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
“……好吧。”
高岛教练吞下无数反驳的言论,展示自己对傻瓜学生的无限信赖。
不打算躲躲藏藏的我,立刻被超过10人的记者群包围。麦克风与摄影机出现在我面前,当然也包括那毫不客气的闪光灯。
只是,也许是对于之前那件丑事有所反省,他们也多少安分了点。
“对于等待许久的出发,能请你用一句话叙述现在的想法吗?”
“一句话……大概是‘好困’吧。因为某些原因,昨天我几乎都没睡。”
再怎么说,也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发言就爆出火花吧?
“是因为紧张吗?”
……其实,是因为我和加拿大幽灵聊天。
“总之,有机会的话,我会再找时间谈这件事的。”
“大家对樱野选手夺牌有很大的期待,这部分你会特别在意吗?”
“不会,因为我认为就算在意奖牌,也不会让结果好转,而且……”
有人会对我抱持期待吗?
我稍微压下说出口的冲动,把这句话吞了下去,但是——
“才没有人会期待你咧!”
“你去摔给人家看吧!”
从包围我的记者群外面,在更外侧开始围观的一般民众当中,发出了这样的叫声……
“看吧。”
我对着记者群耸了耸肩,笑了一下。那绝对不是苦笑,而是态度凛然、并且有些骄傲的爽朗笑容。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我觉得自己的气度变大了。
“在这次女子单人的参赛选手中,有哪几位……”
这时候,记者的问题中断了。
是至藤。
这句话让围观的群众一片哗然。而记者群也……我慢了一拍,接着一起转头朝同样的方向观望。
“是响子!她怎么会在这里?”
“……真叫人惊讶。”
我小声表达我坦率的想法。
“至藤小姐,请说句话!”
虽然记者从旁将麦克风伸到至藤面前,但仍细心地与其保持距离。和对我相比。记者们表达敬意的方式截然不同。
她穿着白色衬衫及牛仔裤,虽然感觉与平常的至藤响子多少有些差异,但仔细一想,我还是第一次在滑冰场与饭店以外的地方和她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