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冬。
都林奥运会开幕。
虽说是四年一次的奥运,但基本上我除了自己的比赛,对其它项目都不感兴趣。
冬季奥运之花,花样滑冰的日程是从双人项目开始,接着是男子单人、冰舞、女子单人。以上全部结束后,接着是用比赛中名列前茅的选手所进行的友谊表演来做为压轴。
我计划在一个礼拜后抵达都林,包含调整时差在内的时间,在当地渡过三天后,便开始准备短曲。
为了准备即将到来的正式比赛,也为了让身体能够休息,练习变成微调表演内容的修饰阶段。要是在这个阶段还继续激烈练习,那么将无法彻底消除疲劳,连带会影响到正式比赛的成绩。
……我趁睡前打开电视,看见电视上正转播花样滑冰的双人项目。
“鹤纱你想过要练双人吗?”
“没有,理由你应该也知道吧?”
“……因为没有配得上你的搭档吗?”
“答对了。”
听见彼得的笑声,我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原本想装得更酷一点的。
“不是因为害怕吗?”
“这话是对我说的吗?”
虽然是有点嘴硬地说着,但其实也差不了多少。如同特技般的抛转、抛跳,虽然我没实际尝试过,但应该很吓人吧。对于能表演双人滑冰的选手,我也不得不佩服他们的胆量。
“哈哈,真想和你组一次双人呢。”
“……少胡说八道了。”
……他说这种话都不会在意吗?我实在无法习惯彼得这一点。
“我话先说在前头,我可是完全不跟人妥协的喔。只会冰上曲棍球那种杀气腾腾的滑冰方式的男人,是不可能和我搭档的。”
虽然多少摆出强硬的态度,但发热的脸颊始终没有降温的这种感觉。彼得也同样能感受得到……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
“你……是在调侃我吧?”
“你现在才注意到吗?”
……最近总觉得无法释怀。
就连像现在这样生气的时间,我都觉得珍贵无比。
能这样和他交谈的时间,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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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前往都林的前一天。
我结束了练习。
如果只是这样,也没什么特别值得感慨的理由。等我回来之后,这里又会是我和熟悉的滑冰伙伴们一起练习的场所。
但是……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吗?”
没错……对彼得来说,这是最后了。
连续鲁莽地变更表演内容,在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教练叫骂下,倾注全力地练习。而这也让我在这银白的滑冰场上,渡过了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充实的时间。
“我能够去都林,都是你的功劳。”
这是我最率真的想法,也是无庸置疑的事实。
“虽然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但实际上场且获胜的人还是你。也是靠你一直努力到现在。才有今天的。”
……我无声地向肯定我的他道谢。
“不过,只要回想起一开始那时的事……”
……我们不约而同笑了出来。
“光是想到没被你说‘都是你害我去不成的’。就觉得是个奇迹呢。”
“说得没错。”
一开始的时候,我常常有事没事就对他发飙,甚至还有其他选手被我突然的叫声吓到而摔倒……
真的发生了很多事,也做了很多事。
“鹤纱,要走啰!”
“嗯,我立刻过去!”
……滑冰场中,高岛教练的声音,稍微缓和了高涨到超乎想象的寂寥感。至少,我还会回到这里。
“……可以了吗?”
“嗯,已经够了。在这里的回忆,我会用冷冻保存的方式带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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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我回到高岛家的,是一件相当稀奇的事情。
那就是,冒险家兼登山家的樱野魅衣打来的电话。没错……她是我的母亲。
“鹤纱?好久不见啦。”
“怎么挑这时候打来?”
在出发前往都林前夜,和许久不见的母亲对话。自从夏天和母亲见面之后,我已经有半年以上没听到母亲的声音。
“因为我听说你差不多快出发了嘛。”
“听谁说的?”
“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