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请教一个问题,你是为了什么才参加奥运的?”
“为了自己的经历。”
面对这种找碴的问题,唯有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么说,你没有为了家人、教练,还有为跟你争夺代表资格的对手去努力的想法吗?”
“当然有,如果不逐一说明就不知道的话,你干脆别干记者了。”
虽然算不上是充满恶意的问题,但在听完我的回答后,那名有点年纪的记者,脸上也充满敌意。
但是就结果来说,遭到强烈反击的记者们接二连三地陷入沉默。朝记者席放眼望去,剩下的人大多数都已经感到却步。
现在记者会的场面相当难看。因为数十名大人们,都极力地将自己心中的憎恶投向一名年仅l6岁的少女身上。
……或许是看不下去了吧。
一位比之前那位记者年纪更长,略显老态的记者慢慢地举起手。
已没有任何规则可言的记者会中,他那本应理所当然的行为,看来却格外突兀,而这也让我顿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那位记者。请说。”
“请容我说几句话。”
他一头白发,唇上留有胡须,年纪大约60岁到70岁之间。
就让我来教教这个不懂事的丫头社会上的道理吧。他的态度散发出这种讯息。
那么,他想说的多半是……
“在我还年轻的时候,你刚才那种发言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但时至今日,社会也变得宽容许多,也让你名列奥运代表之列。你对于多少也容忍了你这种人的国家,难道没有任何感谢之意吗?”
他的问题跟我预期的一样。不过,既然会被16岁的小丫头看破,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想多少有一点吧。”
“既然这样,为何不参加光荣的典礼?”
“这我之前就……”
“那不过是借口。因为有这个国家,你才能够专心地从事运动,也就是说。你对这个社会太缺乏感激了。”
听到对方语气乎和的教诲,我也多少开始反省……才怪!
“恕我直言,这位老先生。”
一听见我这句话,老记者立刻皱起眉头。
“很不巧,我并未信奉博爱主义,因此对于不需要感谢的对象,我并不打算感谢。”
“你为何能说不需要感谢?”
好歹多活了几年,对方表面上还保持着冷静,不过……
“为了培育你们这些体育选手。国家付出了高额的补助。那些钱……”
“看得出来您到目前为止缴了不少税呢。”
这次他的脸色明显地变了。
“……知道就好。既然身为奥运选手,每个人都有义务要让各自的国家感受到勇气与希望。因为你们是靠我们国民的血汗钱所支撑起来的。你不觉得你看待这件事时,应该要更严肃一点吗?”
面对这种论调,我能瞬间想出一打以上的反论。
“我这个人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以为出钱就是大爷的论调了。”
……我停了一拍,接着毫不顾忌地将轻蔑的视线投向老记者。
“我是靠实力赢得代表资格。对于那些把我的努力说成偷、抢。把人当贼看待的媒体及社会,你要我怎么感谢……”
“忍受这些是理所当然的事,有所谓名气税的说法……”
“毫不在乎地冤枉他人收买、贿赂什么的,一发现理亏就拿名气来当借口吗?”
……不知何时,记者会早已变成针锋相对的舞台。从没有人中途插嘴这点来看。对手或许是相当有声望的记者吧。反正,他的声望也只到今天为止了。
“不过,要换成说是因为你们没没无闻而见不得别人好所产生的嫉妒。那我也可以理解就是了。”
……老记者的脸上已经充满了愤怒。
“……你听着,我是为了你好,才…”
“笑话!就连那些被你拖去陪喝酒的部下都看得出来,你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可悲的立场和尊严而已。”
只见老人干瘪的嘴唇不停颤抖,像是面临人生最大的屈辱般说不出话来。要是他突然因为急性心律不整什么的挂在这里,那也麻烦……
“给我听着。你们这些人,平常明明只会看棒球、足球那些没水准的运动……”
这就是像我这种致力小众项目的选手。对体育记者的无知、无脑不满到极点,而开始批评记者时所常用的序文。
不过就我的情况来说,接着说出的言论似乎让人觉得过于激烈、嚣张,因此就连原本应该是同志的选手们也不敢附和。
“每次一到奥运,就莫名其妙地冒出来。没做什么功课,还摆出专家的态度。一堆搞不清楚比赛内容的家伙只会像鹦鹉一样‘奖牌、奖牌’地胡闹。我倒想请问你们,你们知道什么是羞耻心……”
“混蛋!你说够了吧!”
一名身材壮硕,约50多岁,皮肤黝黑的记者撞开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