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Good morning。”
……一觉醒来,我体验到前所未有的惊愕。就算天亮了,恶梦仍挥之不去。
“……你也会睡觉吗?”
“怎么说呢,你只要一睡着,我也会自动的……”
……结果。我昨天晚上就这样穿着运动服睡着了。
今天和明天是连休,不用去学校。但就算被幽灵附身,也还是得练习。
……首先是晨跑。这是每天的功课。
短曲2分40秒,长曲4分钟。花样滑冰选手相当要求体力,因此大家每天都得辛苦地进行体能训练。只要体能够好,就能在尾声时表演高难度的跳跃及复数的连接步,也能让表演内容更加充实,因此体力是与评价好坏息息相关的。
拥有白桃般的肌肤、纤细的手脚、出众的美貌,人称鹤纱公主的我。
在这副娇美的外表下,可是具备着充沛的体力。话虽这么说,只依靠天生的才能是没有未来的。所以我才必须像这样,每天不问断地慢跑,但是……
“清晨的空气感觉好舒服呢。”
“如果你不说话就更好了。”
既然这样,我就跑到让你喘不过气来吧。我原本是想这么做,但是……仔细想想,疲劳也是完全共有的。
“你也算是新种寄生虫了,干脆把你带到某个学会去吧。”
虽然我知道不管怎么骂都改变不了现状,但这也是个性使然吧。我把从昨天开始,加起来超过数百种的坏话,一一不厌其烦地加以补充,同时也不忘和平常一样慢跑。
我全身流出舒畅的汗水。但是,就在想到某个现实的瞬间……汗水立刻变成了冷汗。
流了汗的话会很糟,而且会非常糟糕。可是,我又不能不练习……
“我受够了!这根本就是地狱嘛!”
“……干嘛突然这样啦,你也稍微替我设想一下……”
“你说那什么话?是谁害我连洗澡都不行的呀!”
……我又来了。从我身旁跑过的高龄跑者,被我吓一跳之后,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有人打精神病院的电话。”
要对彼得大吼时,务必先确认前后左右完全没有他人在场……
我把这个临时想到的标语,深深地刻在脑中。
“是啊,既然要被带走的话,干脆就找脑神经外科什么的,把你取出来好了。”
“就跟你说办不到了嘛,那样只会把你自己的脑袋弄坏而已……
“让你待上100天的话,脑袋不坏才怪!”
……停在我身旁行道树上的几只乌鸦慌张地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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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样滑冰选手通常在每一次赛季,都会编排一个短曲和一个长曲。
当有着极高评价的日本新秀,樱野鹤纱站上2004年少年组锦标赛的颁奖台上时,举世闻名的俄罗斯教练艾芙洁娜·杰奇雷夫特,提出了希望为我编排表演内容的要求。
在从少年组升到资深组的这个阶段,能够得到像她这样的名教练赏识,确实有着很大的效果。
无论是高岛教练或我本人,都十分乐意接受这个要求。后来就由杰奇雷夫特负责为我设计长曲、每到暑假期间,我就会飞到俄罗斯接受细部的动作指道。搭配J·史特劳斯Ⅱ世的华尔兹所呈现的长曲,在评审之间也博得了极高的评价。在关系到2005年世界锦标赛的两张机票的全日本锦标赛上,我虽然输给了日本冠军的至藤响子,但也算是达成目标。
可是,至藤却在世界锦标赛开赛前受伤。虽然以候补选手临时站上世界锦标赛的舞台,但在准备与实力都不足的情况下,在预赛时就早早落败。
另一方面,首次在世界锦标赛亮相的我虽然在预赛表现得还算不错,但却在短曲部分太过于紧张,犯下两次摔倒的失误,导致名次大幅下滑。后来在长曲也无法挽回劣势,最后只能得到第17名。
2004年世界锦标赛第六名的实力派至藤,以及进步显著的年轻选手樱野。日本滑冰联盟原本计划靠着这两名选手的表现,让明年的奥运代表名额增加至三名,但却因为至藤的受伤,导致希望破灭。
我如果能够进入10名之内,尚且能维持两个名额。而连这个最低限的目标都无法达到,这个打击对我来说实在很大……
于是,就这样迎接了奥运季的到来。
仅剩一名的女子单人代表名额,变成了以美女选手身份受到众人欢迎的至藤响子,以及更美的我——樱野鹤纱彼此之间的争夺战。
总之,这就是目前的局势。
其实我现在虽然再度采用杰奇雷夫特所编排的内容,但我并不乐观。或许是因为她看中我有天分的缘故,她所要求的难度,我总觉得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高了。但是在高岛教练及三代总教练的说服下,我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他们的安排。结果这季的短曲、长曲,全都采用了杰奇雷夫特的作品……不用说,直到现在我还是无法完全消化如此高难度的内容。
而且没想到在我正焦虑的时候,竟然被一个疑似色狼的加拿大人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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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所处的滑冰场,有可能在三个月后参加奥运的人,只有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