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报时,人们经过计算设置音响的位置,好让钟声响彻大街小巷。因此无论室内、无论巷道多么深,就算是市镇壁外围,都能听见这首凭吊之歌。
「这、这是……」
启动「广播室」的费格莱德发出惊愕的声音。
康雄的脚下发出阵阵光芒,光芒一一导向地板、墙上,还有吊钟上的机构魔导文法。
三个吊钟随著康雄的歌声开始发出清澈的震动,负责收音的喇叭也将声音毫无保留地传送到全市内。
「翔子!你看那个!」
这时候在广播室门边看著窗外的凯特丽娜大叫一声,把翔子引到窗边。
跑上前的翔子也马上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乍看之下,城镇就像陷入一片火海一样。
但擦亮眼睛仔细一看,就会知道那些都是禊被送走时所产生的煤状物体。
在这段短时间内,城镇里卷起的煤灰之柱就有十几、二十个,不断增加。
这件事代表的当然是镇上出现了这么多个禊,不过凯特丽娜不得不吃惊的光景不只如此。
据说就连圣王神教会的上级祭司,一个人一次最多也只能送走三个左右的禊。
不论借助了多么巨大的机构魔导文法之力,一个人的凭吊之歌居然能送走十几、二十个禊。这种事她根本没听说过。
「凯特丽娜小姐,你看那个!」
距离这座塔约十几公尺的建筑物屋檐下,有个禊以奇妙的姿势倒在那里。
其身体不断冒出黑色的火焰,所以难以辨识,不过那个禊看起来似乎全身痉挛。
就在它持续挣扎的时候,一名魔导机士出现,给予无法动弹的禊最后一击。
受到致命一击的禊紧接著慢慢化为煤灰,魔导机士看了,一脸莫名地侧耳倾听康雄的凭吊之歌几秒,接著又跳往别处寻找其他的禊了。
「难道他阻止了禊的行动?」
「一定是这样。因为阿康在日本也做过一样的事。」
「他、他做了这么不得了的事,为什么还能若无其事!凭普通的魔力可办不到这种事耶!」
「他本人好像也不清楚。教阿康使用魔法的魔导机士也觉得很神奇。」
「这就是……血脉相连吗?」
「我觉得不是。这么讲可能不太好,可是阿康、叔叔、阿姨,他们都是普通人啊。」
「那是就日本而言吧?不管是英雄还是圆香……」
「就算这样,还是没有关系。阿康就是阿康。再说了,叔叔和阿姨擅长的事情,阿康完全做不到喔。所以一定跟血缘没有关系。」
「但是这么一来,就不能解释他为什么有这么惊人的举动了……」
「我刚才不是也说过了吗?原委和内情都放到以后再说就好了。不过如果凯特丽娜小姐你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那我倒是知道一个大概的理由。」
「是什么?」
翔子回头看了一眼歌声回荡的广播室,开心地说道:
「因为阿康他很温柔,很喜欢唱歌,而且脚踏实地一路努力过来了。我想原因就是这些吧。」
「呃……」
凯特丽娜瞬间就像被泼了一桶冷水,她回头看了广播室一回,接著叹气。
「我想确认一件事,你们是情侣这件事……」
「是假的喔。不过,我倒是还在等他的回答。」
「……真是个过分的男人。」
「就是说嘛。」
这时候,她们两人发现从这座塔的窗户已经几乎看不见有任何煤灰之柱了。
这代表出现在市内的禊已经全被打倒,并且凭吊完毕了吧。
「是不是应该告诉他一声?」
「也对。感觉做这种事应该很耗费体力……」
她们为了把外头的状况告诉康雄和费格莱德,转头背对窗户。事情就发生在这一瞬间。
「咦?」
「奇怪?」
塔内突然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
简直就像有某种东西挡住太阳一样。
当翔子和凯特丽娜回头时,看见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光景。
一抹昏暗的血红色随著爆炸声在窗外扩散。
根本不可能在一瞬之间搞懂那是什么东西。
有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事物出现在眼前了──唯有这件事,翔子和凯特丽娜都很清楚。
在实行这个计画之前,康雄说过这么一席话。
假设勾结贝缇莉彩•海拉的人已经侵入加兹共和国的中枢,那对方一定轻轻松松就能追查到使用这个广播设备播放凭吊之歌阻止禊的人在哪里。
说不定会派刺客过来妨碍凭吊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