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清楚明白为什么自己当时那些话无法打动父亲了。
因为康雄至今为止,总是不努力去理解。
国二的自己那般狂妄地对翔子说那些话,高三的自己却无法在和友人的谈话当中,明确地说出父亲的工作。
只是为了跳脱此刻苦闷的日常生活,他一直将考试与往后的将来当作借口逃避。
不论任何事都不曾拼命去做。
「……拼命──真是一句讨厌的话。」
这是一句连接着苦涩记忆的话语。
或许康雄自己也并未察觉到他下意识逃避着去拼命,结果就是促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高中入学考时,自己因为只身外派到札幌的父亲的一通电话而激动不已。
正如字面上所说,以曾经有过赌命战斗经验的父亲来说,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康雄嘴里说的「全力」,恐怕都不像是拼命吧。
当然,康雄并不是他的父亲,再说他以前并不知道父亲有那种过去,因此他不认为自己应该具备那种觉悟。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知道真相了。
他的眼前就摆着一道必须拼命而且尽全力应对的课题。
为了解答,他现在所需要的是……
「反正得先念书才行。」
他重新替自己打气,打开学习区大厅的门扉。
康雄已经很久没有集中精神在念书上了。
自从蒂雅娜过来之后,他就完全无法认真在学校生活上,更别说补习班了。
不过今天就算有关安特·朗德的事瞬间突然浮现脑海,他也能够马上让心思回到念书上。
虽说翔子的话给了康雄一个契机,但他的志愿又不是突然变得坚定又明确到能推翻父亲前往安特·朗德的意愿。
就算志愿真的变明确了,康雄能做的顶多只有比现在还要更加用功念书,因为这点就要父亲别离开,根本不符常理,也无异于之前的自己。而且……
「我要认真去考可以唱歌的大学,所以你别去安特·朗德了。」
就算他突然说出这种话,以父亲的角度来说,这句话听起来只像是康雄说出了日文意思还有前后关系乱七八糟的句子。不管是觉悟还是心意,他都不会感受到。
应该改变的东西并不是言语。
应该改变的是把有关安特·朗德的所有事情当作点亮自己人生的一部分,拼命认真地去思考。
康雄到今天为止,都以大考为由,认为所有与安特·朗德有关的事和自己没有直接关系。
因此他没有去面对,也没有当真。说实话,就连现在他的心中还是留着疑念。
可是无关康雄的态度,父亲、母亲和蒂雅娜都很认真,康雄的眼前也发生了让他接纳那份认真的事态。
三人认真面对安特·朗德这个异世界的意志,康雄也要认真去体察。
这就是康雄现在该做的事。
「带刀同学不在吗?」
课程结束后,康雄回到休闲区,却没有看见翔子的身影。
虽然他想就刚才那件事重新向她道谢,但看样子她还没从座位回到这里来。
不管怎么说,母亲都在等他。
康雄就像脑中的迷雾在上课期间被清散一样,思绪非常清晰,他再也不会弄错应该优先的事项了。
今天先做好等待父亲回家和再次展开协商的准备,应该尽早回家。
虽然他和翔子连手机的联络方式都还没交换,不过既然在同一间补习班上课,总是有机会能很快碰面。而且就算在这里等待,说不定她之后还有行程,双方想必也腾不出多少时间。
首先,不能搞错拼命的对象。
「看来你今天已经回到自己的状态了,太好了。回家路上小心喔。」
「是啊,好不容易恢复了。那我先走了。」
康雄向小林助教说声再见,点个头之后便走出补习班。
他首先戒备四周,至少确保这里没有像把玄关弄坏时的可疑黑影。
他快速通过补习班前面的马路进入停车场,那里已经只剩下剑崎家的车子了。
他敲敲车窗,母亲发现后解除车门锁,康雄就这样坐进副驾驶座。
「辛苦你了,情况怎么样?」
「还好。」
母子暧昧的对话,让人听不出来是针对什么而问的问题,也不知道是针对什么的回答,但圆香似乎注意到某件事,点点头说道:
「那我就祈祷不是你会错意吧。」
「我刚才已经下定决心了,你不要说这种动摇决心的话啦。会害我没干劲。」
「别说这种幼稚的话了,我们回家吧。你可以打电话回家说一声吗?还有一件事,我傍晚传讯息叫她们随便点披萨之类的外送当晚餐吃,你顺便问一下还有没有剩,没有的话就要回程顺路去买。」
「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