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死在自己眼前。
两具尸骸倒于红色水洼里面,分别是一名女性及一名小孩。此外还有一名额头不断涌出大量鲜血的男性蹲在这两具尸骸旁边。
男子神情凶狠地瞪着自己,他的双腿虽不停发抖,但仍试图要站起来——不过此人似乎已气空力尽,就此倒卧在血泊当中。
倒于血池当中的女性、小孩及男子——全都身穿和眼。
……这是……梦吗?
对这双在倒地之前还一直凝视着自己的憎恶眼神感到害怕的冬木阳子,心中浮现了这样的念头。
地点是在某个人的家中。有木质墙壁、地板、支柱、炕炉、杂乱地散落在地上的草鞋……
整体气氛跟阳子自幼生长的旧家有点类似。
……不过构造却完全不同。阳子的家里并没有炕炉,阳子的房间比眼前这间房间还要宽敞许多,内部装潢也相当精美,再者眼前这间房间甚至不见任何电气设备。不管是地板也好,房柱也罢,就连天花板也一样。即便少了沾附其上的红色血渍,各个角落看起来部颇为漆黑,整间房子散发出一股老旧的气息。
这里好像是古代——而且还是镰仓或平安等上古时期的农民之家。
……这该不会是以前在某处看过的电视古装剧或电影的其中一幕吧?如果真是这样,那未免也太过栩栩如生了点……
无视阳子的主观意识,视点开始移动了起来。
宛如要避开倒卧在血泊中的三人一般,画面移向他们倒卧之处的相反方位。
伸手打开关不紧的木门,离开了这间屋子。随之扩展开来的,果然是跟自己所生长的村子颇为相似,但却明显是遥远的古代日本田园风景——在田埂小路的另一边,以及间隔好几片农田的对面,零星散布着数间小小农家。
天空已染成橘红色,上弦月也淡淡地挂在天际。
阳子很清楚地感受到,为了使心情恢复平稳,自己——应该说与阳子共用同一个视点的『某人』正在深呼吸。
「——哪。」
旁边突然有人出声打招呼,这名既是自己却又不是自己的『某人』慌慌张张地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一名年约十五、六岁的银发碧眼美少女出现在眼前。她身上只穿着一件灰色裤裙及薄纱般的单衣,透过衣料依旧可以清楚看见她那没有内衣遮掩的双峰及白皙肌肤。手里握着一把收在刀鞘里面的日本刀。
「……真是一名装扮奇特的小鬼呢,你是。游女吗?」(编注:游女这里指的是卖身的娼妓。)
这句话从自己口中……不对,是从『某人』口中冒了出来。至于声音……则是有点凶狠的低沉男性嗓音。
「游女?菖蒲并不是喔?」
银发少女露出感觉上有点装傻的扑克脸,侧头看着某人。
「……是不是都无妨,本大爷现在心情很差,不想死就快点给我滚。」
『某人』语气急躁地撂下狠话。不过少女既非逞强亦非挑衅,宛如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样,轻描淡写地回应:
「才不会死咧,因为菖蒲很厉害啊。」
「……是喔……」
『某人』边说边粗暴地将插在腰际,刀身长达一公尺又十五公分的粗刀大刀从刀鞘里拔出。刀身因油脂而散发出暗沉的光芒……八成是刚刚砍了那一家三口之时,所留下的血脂吧。
「嗯,那菖蒲也来。」
自称菖蒲的少女也随手抽出日本刀,银色刀刀在日光的照耀之下,闪烁出橘色光辉。
「……你当真要跟我打?」感到有点惊讶的『某人』开口询问。可见他刚刚拔刀的用意,只是想要吓唬这名少女罢了。
菖蒲却不经意地点了点头,单手提刀冲向某人。很快!她所用并非日本刀剑的剑法,而是像西洋击剑的突刺。她一口气缩短彼此之间的距离,由上方剌出一记几乎呈直线的攻势,刀尖顿时欺近至眼前。
「呜喔!」
『某人』纵身往后跳,以毫厘之差避开了这一击。菖蒲却持续往前抢攻,连续发出数次的突刺,然而『某人』也不甘示弱。
「喝呀!」
他掌握住瞬间的空隙,拉开与菖蒲之间的距离,并抡起手中的大刀从菖蒲刀身无法触及的距离外横劈一砍。
「嗯……」
菖蒲往后跳开,不过『某人』却猛然往前跺步,以令人不敢置信的速度很快地挥舞着刀身。其刀路毫无任何迷惘,充满了真正的杀意。
菖蒲依旧面无表情,以些微之差躲过这一招,但是『某人』却趁势不断展开追击。
「喝呀!喝呀!」
刀势卷起了狂风,菖蒲的银色长发有数根遭到刀风所断,随风飘扬落地。
「……嗯!」
菖蒲有点不愉快地眯起双眼,纵身往后大大跳开。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在空中挥了一刀。这刀当然砍不中——正当这个念头浮现之际,菖蒲的刀突然如蛇一般伸长,刀尖快速飞冲而至!
「什么!」
感到惊讶的『某人』,将握住粗刀大刀刀柄的左手放开,并把手掌伸向急刺过来的刀尖。
「防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