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连身工作服,肤色蜡黄,如老人般满脸皱纹的脸上两颗眼珠子转来转去。
「那个,前几天我哥哥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
手里提着插着拖把的水桶,<扫除者>连忙点头行礼。
「哥哥?」
「哥哥?」
浅井跟绊一脸疑惑地复诵,两人声音重叠。<扫除者>把比自己身高还长的拖把跟水桶放在身旁,点头回答「是的」。
从外观看起来跟成了窃盗犯、已被炒鱿鱼的那个<扫除者>十分相似,不同的是——说话发音标准许多而且有礼貌。只是不知这一位是弟弟还是妹妹?绊不知道要怎么判别<扫除者>的性别。基本上,绊就连在HotelWilliamsChildbird里面到底住了几个<扫除者>也不确定。
「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今天到此是希望在你行动不方便的这段期间里,让我帮忙……」
<扫除者>个头不大的身体拘谨地缩得更小,大大的眼珠微微往上地看着两人的脸。娇羞地低下头来,原本蜡黄的脸竟意有所指地两颊略泛粉红色地开口: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办事了?」
「我们没有在办事啦!」
绊脸颊僵硬地立即否定。
看样子是母的……女的?这么说不知道对不对?由于这位<扫除者>自告奋勇要照顾浅井,所以绊就恭敬不如从命,将工作让了出来(虽然浅井「咦——」地有些不满,但是绊态度冷漠,根本不理他)。心情轻松了许多,那天晚上绊拿出好久没有看的小说杂志悠闲地躺在床上。但在她翻着杂志试图找到之前读到哪一页之前,连一行都没读,灯还亮着就睡着了。
隔天早上,绊醒得比较早。因为把杂志压在底下,所以手背上留下红红的痕迹。轻揉着手慢慢坐起身。这个时间果然听不到每次都不知从哪间房间传出的尖叫声,有些污浊的无声空气停滞在房内。
昨天脱下来的衣服还绉巴巴地丢在床上,配合方格花纹的地板,床单使用了苏格兰方格花纹图案。床边是堆积如山的杂志——主要都是英文原文的小说杂志。那是自母亲过世之后一直持续——可说是绊唯一的兴趣。吸收了墨水的纸张气味会让她想起母亲。不喜欢也不讨厌,但硬要说的话,这个味道有些苦涩。
(去买早餐好了……)
想着想着发现自己不经意地将浅井的份也计算在内了。轻咋一声正要下床时,听到清脆的声响,钥匙滑落脚边。
昨天忘了还浅井的房间钥匙。由于浅井是直接从圆环取下钥匙交给绊的,所以就只有一把钥匙,并无钥匙圈等等附加的东西。
……昨天的吻是什么意思?
一想起来,心情就难以形容地烦闷。明明画画时看绊的裸体连一点反应也没有,又说人家没乳沟、洗衣板什么的(其实没说得那么过分)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当人家半是好玩地去诱惑他时,他也完全视而不见。像服了镇定剂般有气无力又自闭、又没女人缘的他,为什么会突然亲自己?
完全没有迹象可循,让绊摸不着头绪。最后还开始怀疑,是否那天的那包药就是会诱发「那方面」冲动的东西呢?
只是一个吻,也没什么大不了。心情烦闷有一半也是因为绊对于昨天自己过于惊慌失措的态度感到困窘。不过是一个吻,没必要气成那样子。自己也从没打算装清纯,干脆把它当作是被狗舔不就好了……但自己竟然几乎像是落荒而逃似地,将剩下的工作都推给<扫除者>做,真是愧对自己被封为<游戏>双天后的称号(其实并没有这个称号),连称号都不禁要为之哭泣了。
「呣。」
绊帮自己打气加油,捡起钥匙、带劲地站起来。
自从浅井把钥匙给她以来,她总是随意进出房门,今天难得按下546号房的门钤。叮铃钤,隔着门传来短暂的铃声。
「浅井,我来还你钥匙。」
在有人应门前,绊边轻敲着门这么说,这个时候……
「请、请住手,啊啊——」
好像听到从房里传来暧昧的惊叫声,绊不禁停下敲门的手皱起眉头。咚咚咚、当当当类似打闹声及争吵声。传进耳里的是「喂,你给我乖乖听话!」「呀啊——」等犹如时代剧里煽情场面般的对话。
拿钥匙开了门,内心纳闷地往房里一瞧,眼前的景象让绊难以置信。
浅井把<扫除者>推倒在地,正跨坐在身上要剥她衣服——<扫除者>扭着身子呻吟,而左手不方便的浅井则是用膝盖粗暴地将<扫除者>娇小的身体压在地上,右手揪住工作服的胸口。在扭挤之中,浅井发现绊,于是把头转过来。
「卫藤,你来得刚好。来一下。」
「浅……浅井。」
握紧的拳头因愤怒而颤抖。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看错你了。原来你谁都可以。只要是女的,就连这种的你也要。」被当作「这种的」来看待的<扫除者>尽管被压在地上,还是两颊发红、双眼微闭,好不陶醉的模样。「而且才七早八早就在做这种事,难道你没有羞耻心吗?」
「什么羞耻心呀?你误会了啦。再不阻止她,她要把所有的东西都丢掉。」
「我是第一次被男人推倒在地。粗鲁一点也没有关系,请你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吧。」
「别把事情愈搞愈糟,这个变态!」
<扫除者>被浅井抓住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