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衣服恐吓,便更加激烈地扭动身体。
「啊啊。」
<扫除者>突然像一只冲上河边、濒死的鱼儿般猛然张大眼睛和嘴巴。看到她张开大嘴、仿佛要喷射出波动炮的模样而吓到的浅井,被她猛然大力推开。<扫除者>跳起来说:「这样是不对的。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清洁妇,跟您所处的世界不同。无论再怎么相爱也无法结合的命运……」
跌坐在地上看得目瞪口呆的浅井,和茫然伫立不动的绊,完全跟不上<扫除者>自己一个人陶醉其中的脚步。
这里也有一个怪人……与HotelWilliamsChildBird有关的人,难道没一个是正常的吗?
「再见,我不能再与你相见了。」
用指关节明显突出的双手掩面,往门口反方向跑。大声呼喊着:「请不要阻止我。」(没人会阻止的,请便)朝靠在窗边的一堆画布冲去。
<扫除者>的头用力撞向画布,发出怪异的「噗哈」一声摔跤了。
画布摇晃倾斜。
「啊……」
浅井用单手复盖着脸,叹了口气。
一面大尺寸的画布才刚把<扫除者>压在底下,另一面、再另一面……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帕啪啪……如骨牌加速般的巨响相连,泛黄厚积的灰尘卷起,在整个房间里飞舞。绊咳个不停,用穿在身上的T恤领口遮盖口鼻。混杂灰尘的风从正面吹来拨动头发,忍不住将眼睛闭了起来。
温热的风渐渐沉到房间地板,过了一会儿绊睁开眼睛,看到这几天好不容易才变得整齐一点的房间,已成了远比先前还惨不忍睹的状态,
几十张画布相互依靠形成一个金字塔,<扫除者>的小个子早已埋在底部不见踪影。宛如以堆积如山的画布作为爆炸点,积聚在房里的灰尘呈放射状向四面八方分布。头上盖了一层泛黄灰尘,呆坐在房间中央的浅井嘀咕了一句:
「是谁说要来帮忙的……?」
便像用尽了力气般垂头丧气。
「……救、救命呀——」
<扫除者>从用画布堆积成的山下发出细得像蚊子般的求救声。
绊用眼神询问浅井。不知是不是真的打算见死不救,浅井只说:「埋到她窒息好了。嗯,没错,就是要这样。」便缓慢站起来,从工作裤后口袋取出香烟往抽风机的方向走去。
「救命呀——里面黑漆漆的——」
虽然绊也觉得不理她才是对社会有所贡献,但毕竟在浅井房里若出现一具因窒息而死的腐尸,事情就大条了,所以只好不甘愿地着手解救<扫除者>。
由于是从较新的作品开始倒,所以堆积在画布堆愈上面的,自然都是旧的作品——不知是几年前的,都是绊没看过的旧画。当绊将看起来有好几年的大尺寸画布扶起时,从画布跟画布中间掉出一张薄薄的东西在空中飘舞。
是一张白色的纸,其他也有好几张一样的纸从空中飘落。无意中用眼睛追着落在地上的纸张,看起来像是从素描本撕下来的草稿。
是一个女人的草稿。抱膝蜷缩着纤细的身体,两眼微微往上注视着看画的人。这草稿竟然跟「降落点」构图完全相同,「降落点」是以绊为模特儿的作品,现在正在青山公园的画廊展示,上面还贴着「已售出」的字眼。
其他的草稿构图也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看似浅井最近以绊为模特儿画的作品,但画里面却是绊不认识的女人。
一个很瘦的短发女孩,像是被关在自己的外壳里,低着头蜷曲着身体。但不管哪一张画,她的视线都直勾勾地盯着看画的人。虽然她给人的感觉是这么纤细脆弱,但坚定的眼神却牢牢地吸引了看画人的目光。犹如扭曲的生命力被关进一幅静止的画般阴沉的构图,却好像是为她量身订做似地,再适合不过了。
浅井拾起绊正看得入迷的草稿,绊无言看着浅井。捡起散落一地的草稿,将其夹在腋下的浅井,还是一如往常面无表情、没精神的样子。浅井随手将草稿丢进都是画具的抽屉里,绊看着他的背影,
那是谁?
想问的话,却不知怎么地卡在喉咙出不来。
绊感觉到在内心深处黑色的不祥污渍又更加渗透、扩大范围了。
绊的第六感告诉她……
眼前的就是「皆子」——
想不想打工?卫藤绊。
最先与绊搭话的是井上由起。身材高挑,声音有些沙哑的绝色美人。
当时常在街上混的绊,无法脱离和同伴一起开始玩的援交游戏。不知怎么度过漫长夜晚的她,几乎每晚都出现在霓虹灯闪烁的街道上。以人造毛皮设计的黑色夹克、短裤,厚底靴的穿着武装自己。
就是由起相中了这样的绊,让她与浅井见面,并介绍给她人体模特儿的打工。
为何由起会选择绊?
当时完全没想到,但现在却很在意?不一定要绊应该也可以。如果是由起,在大学的女性朋友中应该随便找都有很乐意当模特儿的人。
难道由起是因为……
「大致上如绊所想的一样。正因为你跟皆子长得很像,所以我才把你介绍给有生的。」
由起很干脆地招了。语气几乎像是「早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而提前准备好要回答什么」似地十分流畅。
「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