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混蛋……」
「有没有怎么样呀?小有有。怎么撞到箱子的角呀,好可怜喔。」
明明嘴里这么念着,但不知为何绊总觉得由起看起来好像用双手勒着用手压着额头、正痛苦呻吟的浅井领口。两人保持着如此的姿势,只把脸凑近叽叽喳喳地不知说些什么。只有绊像个局外人般望着两人,一边将女性乳房造型的巧克力放入嘴里。这两人到底该算感情好还是不好呢?
「如果讲出去就给你好看。」
这起事件,最后以由起凶神恶煞地撂下狠话而告一段落。终于放开浅井领口的由起,像没事般以爽朗的笑容回头看绊。
「突然想起还有事没做。我还是先走了。巧克力都给你们。」
「啊……」
绊想不通地歪着头回答由起。刚才被压到喉咙的浅井不断地咳嗽。撇下床上堆积如山的巧克力,由起跟来的时候一样来去自如地走出画室,只剩房里像松了一口气又像扫兴冷掉的微秒气氛。
咳嗽不断的浅井狠狠瞪了门口一眼后破口大骂。原本就凌乱不堪的头发和衬衫领口变得更加疲乏无力。
「Yoshioki是什么意思?」
绊问及这个单纯的问题,乳房造型的巧克力正在嘴里融化。
「讲话时间结束,开始工作。」
刚才在两人的一来一往当中,到底签署了何种不平等协定?浅井故意结束了话题。绊将由起留在床上的巧克力小山拨到床的一旁,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定点。
正当绊褪去包在胸前的床单时。
「绊呀。」
前一刻才关上的门又忽然打了开来。「啊啊!」绊不禁叫出声来,但由于事出突然,一时没想到要抓回床单地僵在那里,绊又再一次地让由起看到自己寒酸的裸体。浅井把笔扔了出去,厌烦地叹了一气。
由起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地说:
「好像有人找绊,因为对方站在房间前面。」
说完之后让了开来,由起身后站了一个人。
「找我?」
绊愣了一下,从床上探出身体,浅井随即将自己挂在摺叠椅椅背上的衬衫丢给绊。绊剥开盖到头上的衬衫,把手伸进袖子里重新往门口处看。
跟着由起一起出现在门口的,是一名中年女性。一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却想不起对方究竟是谁?
看到只穿男性衬衫而里面完全没穿衣服的绊,来访者像是目击到丑陋生物般厌恶地紧紧锁眉。
「你就是早知惠的朋友吧?」
来访者用不友善的态度问道。
绊恍然大悟为什么会感到似曾相识了。那位中年女性看起来,活生生就像有着一双美腿的早知惠差不多再过个二、三十年后、历经了生命磨练而精疲力尽的模样。绊不禁有种窥视到早知惠不太乐见的将来,而心里颇不是滋味。
「不行吗……」
绊相对也无法释出善意。这么一回答,来访者——十之八九准是早知惠的母亲,表情变得更加严厉。一副「难道对大人不会用敬语吗?」的样子表露无遗。绊不肯对自己不认同的对象说敬语。
「一定又是你带坏了早知惠。」
「什么意思?」
对于没有印象且具有攻击性的询问,绊皱起眉头反问道。那位女性冷不防地推开由起、快步朝房里走来,绊一时身体僵住了。女人脸色苍白,僵硬而丑陋扭曲的面孔使绊感到恐惧,这正是大人要谴责别人小孩时的脸——与小学时,因跟绊吵架而被石头砸伤的男生母亲跑来抗议时的凶狠面孔重叠。
「她从前天晚上就没有回家。她之前好不容易才回家,还回到学校去上学,我以为她终于变回普通人了……其实早知惠是个很认真的孩子。就是有你这种无可救药的人,才会教坏早知惠……」
脸部表情僵硬的女人冒失地走近绊,并伸手抓住绊的前襟。绊反射性地缩起身子。绊不怕被悦子恐吓,就连之前差点被街上的男人揍时,眼睛连闭也不闭;但绊从小就对于别人家的爸妈——向与自己小孩同年代的孩子露骨地释出孩子气的敌意——感到莫名恐惧。而且小学时会温和保护绊的母亲,现在已不在了。
「请稍等一下。」
忽然有一个人用正确的敬语,阻挡在正一步步逼近绊的女人面前。
缩起身子的绊稍微拾起头看。到处沾满颜料、骨感的手像在保护绊般地伸了出来。女人谴责的目光随即移至浅井身上。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让这么年轻的女孩脱光光地……」
「这位是我的模特儿,如果您出手打伤了她,会造成我的困扰。」
想不到平时老是一副没睡饱的浅井,出乎意料之外地在语气中明白表达出最低限度的敬意跟最高限度的威胁,迫使女人向后退了一步。抬头望着站在眼前身材高挑的浅井背部,绊感觉到紧绷的身体整个松懈了下来。
一度畏怯的女人则脸色由苍白变为涨红,持续与浅井对峙。
「我会报警喔。」
「总之,应该先找那个叫早知惠的女生比较重要吧。伯母。」
原本打定主意在后面采取旁观态度的由起,悠然地插话。冷冷回望因无法反驳而不发一语的女人后,由起一双如辉映了宇宙光芒般晶莹剔透的双眸朝这里看。
「绊,你知不知道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