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到这糟糕的心情,都一贯是纷至沓来,而从不是散兵游勇。在这一点上,我也不例外。
真要说的话,糟糕的与其说是心情,还不如说是状况,就像在深山里被熊袭击而准备逃跑时却发现面前已经是悬崖似的感觉。或者是从“八墓村”里逃出的山崎努却发现面前是一片地雷区(电影《八墓村场》的情节,1977年的惊悚类老片)之类的感觉。总之就是这么进退两难的困境。
困苦排行首位的就是沙仓同学总感觉变邪恶了的事情。几乎算是让我的人生来了个180度大回旋、把我的人生抛进了冰冷深渊的大事件。那是一种恶梦,或是一种幻觉的吧,我至今都还是这样固执地说服我自己。肯定沙仓同学是被欺骗了!而且估计又是雫在里面搅和的吧。
然后排行次位的就是这个雫的袭击。深夜里听从建议留宿她家,结果被绑架上了床,再之后的事情就连到了现在都还让我心有余悸。
虽然我最终还是挽救了我那当时已危在旦夕的贞操,不过与此相对的我牺牲了我珍重的钱包。不过,如果真的能就这样蚀财消灾了的话也是件好事。
离最近的生活补贴还有相当一段时间。虽然我只要能撑到那个时候就行了,不过一不小心就可能会落入饿死的境地,要不就是被咖喱撑死。无论哪种死法都太凄惨了。
说是这么说,不过就这样一直蹲在家里也不行。暑假的话以“宅男万岁”的理由就行,不过开学了的话这个就是逃课的严重问题了。不过再怎么说堂堂高中生身上身无分文也真是让人汗颜。
有白天也招工的临时工作吗?可惜我现在连一本打工指南杂志都已经买不起了。就在我还深陷在这名为贫困的绝望阴影里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我刚提起听筒放在耳边,就被龙吼震得耳鸣了。
“名津流!!!”
反射性地拿开了话筒。是水琴的声音。
“干什么嘛?”
“你把我当傻瓜吗?!你以为你能从我这里逃出去么?!”
“什么事了嘛?把你当傻瓜难道会有什么好事发生的么?”
之所以这样还口,是因为我以为自己有说这话的从容。不过出乎意料,紧接着我就被五雷轰顶了。
“就是最近的事情嘛。听说你还把会长推倒了?!明明都和我接了吻的,背着我又一天在搞些什么?!”
“那个是被强迫的,绝对不是我的个人意愿!”
说起来,这家伙似乎随时都是在沸腾的临界点上呢。和沙仓的战斗之后,我还以为是我对她的躲避才让她的表达变得这么含糊不清。
“在主题公园的时候就密谋推倒会长的呢,对你真是一点都不能放松呢!”
“不管这个还是那个,都是不可抗力……”
“你就没有一些比‘不可抗力’和‘意外事故’更新颖点的理由么?!”
这个怎么说呢,事实上的确也是如此,你还要我怎么说嘛?就算是我,也想靠着自己的意志去实现自己的目标嘛。比如把沙仓推倒之类的。(……)
“为什么现在来说这个哦?”
“那之后又没过几天的嘛。真是,一想起来就满肚子的气!!”
所以就打电话过来了吗?你是定时炸弹啊?
“你绝对把我当成会哭着入眠的女人了吧?”
“话脱线了吧。哭着入眠的青梅竹马又怎么了嘛?”
“我的话……那可是初吻的哦。不过……不行了,我又来火了!我现在就过来了哈!”
就在那时,我赶紧把我的话插了进去。
“别,等一下,我过去。”
“干什么哦,准备落荒而逃的吗?!”
“才不是呢。是我出门去你那里。”
可能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吧,电话对面明显地有些惊慌失措。
“诶?你来我的……?也、也是可以的,不过……”
“我马上来了。”
“不过……没什么有收拾就是了……”
“有什么关系嘛。要收拾的话我来了帮你嘛。”
“用、用不着的啦!”
“别介意了嘛。不过相对地,我有个请求。”
“什么嘛?”
于是我用相当严肃的语气开了口。
“请务必借我一点钱。”(我……我内牛满面啊!!)
“……”
“发生了点事情,我的钱包整个都丢了。拜托你了。”
“……你这家伙,要仔细想来还真无能到一个境界了呢。”
“别太表扬我了嘛。现在真的已经身无分文了。”
“知道了啦。借给你嘛。”
“感激不尽。你的家还是在和小时候一样的地方吧?”
“有点变了的哦。地址是……”
我没用笔记,就直接记在了脑子里。毕竟和以前的地方基本上一样。现在住的高级公寓应该就是在以前的空地上修建起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