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是因为你是京都人,所以说到城郭就是二条城吗?”
真敏锐。
虽说是假装,但她果然是天才——不同寻常。也许小远这是在用她的方式辅助我。那这就是一脚威胁传球了。
“嗯。话虽如此,这和二条城本身并无关联。二条城的天守阁确实烧毁了,但从历史价值来说,那里也是世界名胜——”
哎呀,地域爱溢出来了。
要说的不是这个。
“——但是,小远说得对。因为是京都人,所以最先联想到了二条城,也就联系到了假说D。二条城——二条——二叠。”
我将手放到地板上。
地板——准确地说是铺在上面的榻榻米。
虽说爸爸曾经住过四叠公寓,但那里并不会实际铺着榻榻米。地下的座敷牢里也没有铺榻榻米——但是就和这最城层一样,给我准备客房,和一开始被带到的等待室一样,是像和风旅馆那样铺了榻榻米的房间。
“起身半叠躺下一叠——小近的尸体不是躺在被褥上,而是直接躺在榻榻米上。从断面流出的血渗进了榻榻米中……在清扫时,大概必须将整张榻榻米都换掉才行。”
“……大小姐,你难道想说这是犯人的目的?为了弄脏世界遗产中的榻榻米,降低这里的价值?”
“不是的,小远,重点是,只要换掉一张就行了。”
我的语气不小心放松了,连忙清了清嗓子,重新说。
“也就是说,小近被切断脖子,是为了将尺寸调整为一张榻榻米的大小。”
3
爸爸的戏言系列之88。
“嘲笑一块钱的人总有一天会因为一块钱而哭”这句话,原本是“嘲笑一分钱的人总有一天会因为一分钱而哭”。这句谚语为了配合现在的金钱价值而做了变化,但这才正是嘲笑一分钱的行为吧?
就算是爸爸,也不方便将自古以来就流传的谚语替换得简短,结果就成了全系列最长的戏言。不过总之就是这么回事。
起身半叠躺下一叠。
这是古时就有的谚语,但是到了现在必须要升级才行。现在男女的平均身高都在不断增加——为了不从榻榻米上伸出来,必须调整尺寸,让身高相符才行。
不是调整榻榻米,而是调整人体。
经玖渚机关的管理,蓝色少女处于完善的营养状态,她的身高成长得比挑食的妈妈还要高……要将她尺寸缩小。
“咦?那你是说,犯人是为了尽可能不弄脏世界遗产的榻榻米,减少弄脏的张数,才斩首的?”
小远说,几乎要站起身来。她现在依旧在假装天才,但实在忍不住无法再保持沉默。听到妹妹居然因为这种理由被斩首的假说。
我们好不容易交上了朋友,也许会被断绝关系。我害怕会发展成那样。
“大小姐,这就矛盾了吧?如果不想弄脏榻榻米,那根本不要砍断脖子不就好了吗?”
“要这么说的话,就变成‘根本不要杀人不就好了吗’了。”
这是,直舅舅帮了我一把。但是现在还不能保证那不是咔嚓咔嚓山的泥船。
“即使不发生遗体损坏,只要杀人,就会留下某种痕迹。即使不由警察来鉴别,也能看出杀人的痕迹……不管怎样,榻榻米都不能再用了。就像独居者孤独死的时候需要清理现场一样。”
说得好像他精通独居者的孤独死一样。
在座敷牢里被监禁了十年的孩子……
有一句惯用语是“不会死在榻榻米上”来表示无法善终,我对自己也有这样的想法。但要让特殊清扫工来说的话,大概希望大家能避免死在榻榻米上。即便没有出血,因为腐烂和液化,其他体液渗进榻榻米里,再长期放置的话,都无法处理。
“请等一下,盾大人。您该不会反过来说,是要负责清理现场的我,为了让打扫更轻松一点,才切断近大人的脖子的吧?”
“不是的,不是的。完全不是那样,雪洞小姐。我也想避免这个误会。你不会有这种偷懒心理,我是最清楚的。”
这个人为了给我治疗,毫不犹豫地跪伏在地代替手术台。她不可能为了在工作上偷懒,而想要将尸体的尺寸缩小。
我转换心情。
“不过,犯人想要尽可能不弄脏杀人现场,这一点没有错。为什么小近的浴衣被脱掉了?因为十三岁的少女被脱光,所以大家都不禁认定是由于某些猎奇的原因。但犯人的主要目的不是脱下来,反而是覆盖住、包裹住——切下来的头颅。”
我推进话题。
不是脱掉——而是包住。
连内衣也没有,纯粹是因为她穿着和服……遵照传统。想想看,妈妈在留超短发时候的穿衣风格甚至还是光着身子穿大衣。小近也许继承的是那方面的传统。
“也就是说用浴衣打包,令头颅不会弄脏现场。那时小近藏在浴衣里面贴身携带的显微切片——个人终端也一起包在了里面。犯人就这样粗糙地将它们裹在一起,像墨西哥卷一样拿出现场,丢弃到了外面的井里。”
丢弃这个词对死者来说也许是选词不当,但从犯人的认知来看,没有比这更适合的词语了。
将无头尸体。将头颅。
只当成是脏东西——只当做是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