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浴衣,那穿上也很简单吧?”
“如果脱下来的不是十二单衣的话。由于花了不少功夫才从尸体上脱下衣服,在这期间产生了死后僵硬——所以没能给她穿上浴衣。”
“逻辑和膏药随便哪里都能贴上呢。你不如去当戏言玩家吧?”
“死都不要。”
“是啊,戏言玩家应该不会看漏这个诡计的瑕疵。”
小远,不,小近不知为何称赞着我的爸爸,捻起一缕头发——那浓密的蓝色头发。
“‘这个’要怎么解释?原来如此,那个双胞胎调换的轨迹,若是玖渚友调换成玖渚近的话是可以成立的。杀死近,砍下她的头,藏在某处。然后为了假装成妹妹——将长发剃成极短发。我们姐妹是克隆人,是双胞胎中的双胞胎,区别就只有发型而已。……不过调换的动机意义不明就是了。”
这句话戳中了痛点,我也只能扮演一个队犯人动机不感兴趣的名侦探来撑过去了。能撑过去吗?感觉前途多舛。
“唔咿。可是,就算我……抱歉,就算玖渚远可以调换成玖渚近,玖渚近也无法调换成玖渚远吧?将长发剃成极短发也就算了,短短一晚,若是极短发能长成长发,那我就是妖怪了。”
妖怪吗?
那是第一印象。
而现在依然感觉像妖怪。
为了用面部识别操纵终端而制造无头尸体也是前所未闻,但若是有犯人为了这个理由斩首,那绝对是空前绝后。
我说了出来。对小远,不,对小近,说出最后一击。
“捐发。”
“……”
“若只是双胞胎调换,你不需要砍下脑袋——然而却做出斩首行为,是因为你想要的不是被害人的脸或是大脑,而是头发。为了将小远浓密的头发,做成假发——戴上它,你就是短短一晚从极短发的玖渚近,替换成长发的玖渚远。从青发碧眼的妹妹,变成青发碧眼的姐姐。从《死线之蓝》——进化成蓝色学者。”
虽然有些依依不舍。
但事件就此解决了。
4
“万分抱歉。我无故怀疑您,损伤了您的名誉,实在无从谢罪。我深刻理解您心中之痛,在您面前如此伏地赔罪,还请您务必宽恕。”
“别下跪了,不要在我妹妹的尸体旁下跪。”
我向小远,不,小近,不果然还是玖渚远的小远全力道歉,但反而令她困惑起来——但是,不论我怎样三指扶地,以头抢榻榻米都不足够。抢得太用力,额头都要烧起来了,但在那之前脸要先烧起来了。
原来如此,难怪聪明绝顶的名侦探都要等到最后的最后才发表推理。若是在假说的阶段就得意洋洋地抢先说出来,那可不是丢脸就能了事的。
我真的满心都觉得对不起她。
想死。
爸爸的戏言系列之63。
不论多么羞愧,人也不会羞愧而死。
爸爸,我觉得马上就要死了啊。
“喏,抬起脸来。不用哭了,美丽的脸蛋儿都白费了啊,大小姐。”
“呜呜……谢谢你。真的很抱歉……我对被害者的亲属做了什么啊……”
只能说,我被第一眼看到无头尸体时以为那是小远的直觉带得太偏了……无法承认错误越陷越深,是典型的愚者。
“都说了不用在意。虽说是被害者亲属,但我也是玖渚本家的人。……你真是个冒失的笨蛋。与其说那些,抓住我的头发拉一拉不就行了吗?”
“不能对女孩子那么粗暴。”
“道德家……你明明说出了‘我’被杀后脑袋被剃光头的推理……”
别说了,良心好痛。
不开玩笑地说,我真想剃光头以示歉意……我泼洒出根本称不上是推理的妄想,小远却默默拉起我的手,让我触摸她的头发。
光是那水润的触感,就让我直觉地感受到那不是假发而是活着的头发,而她又握着我的手让我轻轻拉了拉那蓝色的头发。
通过头发感受到了少女的头皮。
若要做得彻底,还得拔下一根确认发根才行。有可能是用胶水沾上去的,极端来说还有可能是像我身体各处缝合伤口那样将头发缝上去的。不过,嗯,是的,我已经不想再丢更多的人了。
如此这般,这是一次大暴投加大空挥。
到了这个地步,我最悔恨地便是为什么没有从动机面挖掘犯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们两人都是玖渚友(焉?)的克隆,那即使调换或替代,也没什么区别。
只能想出一些因为想穿十二单衣一类的神经病理由。
“我今后再也不会推理了,因此请您饶我一命。学校不上了。”
“给自己的惩罚也太重了吧……学还是要上的。不过是说了几句表妹的坏话,也没给学校添麻烦吧?”
一点也没错。
抓错人可不是一句人总会犯错就能了事的。
“不要那么在意。要说的话,大小姐,我之前也怀疑你是杀害近的犯人来着。”
“咦?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