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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是这么说的。
还管我叫“高贵的我的高贵的外甥女”。他自己也就算了,说我高贵,直舅舅其实是在照顾他的亲妹妹吧。
“说起来,高贵的直舅舅的高贵的小远,你有什么事?我也很想和之前都没听说过的表妹搞好关系,但不管怎么想,都还是换个时间和地点比较好吧?我们明天白天在三之丸广场铺个席子,和小近三个人一起打缺张mighty吧。”
“不管怎么想?关于思考,我可不想接受你的指示,大小姐。还是说该叫姐姐大人?你明明什么也没想地活了整整十五年。”
真是辛辣。
要不要摇铃叫女仆来救我呢?啊啊,不行,那个铃铛放在客房里了。就算带来了,在地下的座敷牢摇铃,声音肯定也传不到。
“我说这话并不是想和小远分享辛苦,不过作为玖渚友的女儿生活十五年,可没有轻松到能够什么也不想哦?在和妈妈不像这一点上,我比小远和小近还要强。”
我不觉得在不像这件事上分个高下有什么意义,但这个比赛我绝对一骑绝尘。别人全都比不过我。
只有润阿姨会说我们相像。
而且那个人多半是随口说的。
“是吗?大小姐。”
“真的别再叫我大小姐了。我室友会叫我小盾或者盾亲,这两个都是麻将的役,还可以复合——”
【译注:两个外号原文分别是ジュンチャン和タテチン,与麻将的役种“纯全带幺九”和“门前清一字”的简称同音。】
“你是玖渚友的女儿。含在嘴里怕化了,捏在手里怕碎了,非常非常重要的大小姐。证据就是你现在明明没有人吩咐,却安然地待在座敷牢里,仿佛这样才自然。”
我咀嚼着邀请没兴趣的人打麻将的空虚感……她说什么?我为什么会不请自来地钻进这个座敷牢,如果她知道原因的话,拜托一定要告诉我啊。
想要在座敷牢里睡觉,确实连我自己也觉得不正常……难道小远知道连我本人都不清楚的这其中的原因吗?
“咦?慢着,你开玩笑的(kidding)吧?大小姐,你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就主动投狱的?”
“没开玩笑。”
“……那你也不知道,你的母亲也就是我们的姑姑玖渚友,在出生后的十年间,都是被关在这个座敷牢里的了?”
3
不知道。从来没听说过。
妈妈年轻时的英雄事迹,我曾经听爸爸和他们两人的朋友你一句我一句、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过,但这个段子还是第一次听到——甚至没有听过类似的故事。
但是,我也很难以此为依据指责小远说谎。我正仿佛身处母亲的肚子里一样在这座敷牢里安坐、身心放松,还有之前像是被牵引着一样来到这地下……若说这个空间是和妈妈毫无关系的壁龛,更加说不通。
壁龛。碧眼……
另外,我不知道这件事也能说得通。因为知道这个事实的——如果这是事实的话——只有自家人。从出生起就一直与玖渚本家毫无关联的我,自然无从知道这个密室里发生过什么。民事不介入的家庭内暴力——不,城内暴力。
玖渚城城主——玖渚绊。
我的外祖母,也是妈妈的母亲。
“……”
我真是了不起,和得知爸爸是我的女仆的父亲这个假新闻时不同,我虽然吃惊,但一下子就接受了这条不得了的信息。
没有产生反感。
即使得知这个座敷牢从历史的角度看是直到最近还在实际使用,我也没有因为这个可怕的事实,像碰到脏东西时做出的条件反射那样站起来。
我还以为在狭窄的房间里更平静是爸爸的基因……原来如此,小远说得对。
我确实是玖渚友的女儿。
即使头发是黑色的、眼睛是黑色的,还不能碰机器。
“……这先姑且不论,我已经问了有一百遍你有什么事了吧?抱歉重复提问,但你看,我是伤员。”
“居然能把这件事姑且不论,你真厉害。大小姐,你就不想深挖一下亲生母亲的监禁生活吗?”
“再过一两天我就回家了,然后会不露声色地问问她。她心情好的话应该会告诉我……比起这个,我有点好奇,就算我来到这里是被妈妈的基因引导,那小远为什么会来这个座敷牢?果然也是妈妈的基因?”
“你猜的对,是爷爷大人指使的。”
小远说,还以为她会再装模作样一会儿呢。不过比起那位一上来就切入正题的“爷爷大人”,她还是按照步骤走的。通过自我介绍和双方都认识的人的话题,开心地聊到了现在。
“去客房的时候发现已经金蝉脱壳,便推测大概是在这里,就来了。正确来说,是和爷爷大人共进了晚餐的父亲大人指使的。”
也就是说,是直舅舅指使的。
叫他舅舅听起来亲切,但若说成是玖渚机关的机关长指使的……明明不是过年,却亲戚齐聚一堂,原来是为了在没法一下子说服我的时候,做第二手第三手准备。
对付我这种第三道菜,居然做到这个份上。
在伤员就快睡着的时候把她叫起来争辩,这种手法也真是会钻空子。说起来空子(搦め手)这个词,好像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