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岁钱再回去的话就不划算了。
虽然今天不是元旦,但我就收下十五年份的压岁钱吧。
“盾大人,让您久等了。羸大人和绊大人准备好了,这就带您前往玖渚城的最城层,啊不,最上层。”
就在至今为止一直只是随波逐流的流浪的我终于找到了目的(“去领压岁钱!”)的时候,女仆一族的末裔同时也是纯粹女仆的千贺雪洞小姐,虽然只有十四岁但不愧是专业人士,仿佛看准了时机一样拉开拉门出现了。
和她比起来,年长一岁的我却穿着裙子大字躺在地上,真是太羞愧了。雪洞小姐即使会跪伏在地上,也不会大字躺在地上吧。
她在担任第二道门的门卫时抱着急救箱,而这次则是拿着木制的圆形托盘,上面放着茶杯、水壶——还有药片。
是止痛药吗?
终于能给我打麻醉了吗?
“这是抗生素。哀川大人的缝合很完美,但和存在本身就是免疫的人类最强承包人不同,盾大人的伤口化脓的概率很高。”
在与身为云上人的外祖父母会面前,她说的话超级现实。
若是被润阿姨用车撞飞,勉强保住一条命,后来却因为破伤风死掉,那这故事也太让人失望,根本没眼看了。
我就心存感激地吃下吧。
“你能用嘴喂我吗?”
“哎呀哎呀,您又想听我的母亲们与令尊之间的情歌了吗?”
“对不起,我得意忘形了。”
看来女仆不只是顺从主人……我坐起上半身,将两三粒抗生素药片丢进嘴里,用准备好的水吞下。
“……您身为被诱拐之人,却干脆地吃下了我们端出的东西呢。不论是药还是水,您就没想过可能有毒吗?”
这也是女仆的专业问题吗?之前虽然我满不在乎地各种打探,但仔细想想,雪洞小姐这还是第一次问我个人问题。
毒杀。我从来没考虑过。
这里虽然可以说“我真心相信雪洞小姐”来表现自己,但说实话我真的是什么也没想……是啊,即便不是作为继承人被叫来的,也应该考虑这种可能性。
危机感不足。
有可能是某人害怕本已断绝关系的玖渚友的女儿跳出来主张继承权、掠夺玖渚机关的财产(“压岁钱”?),打算先下手为强收拾掉她……《八墓村》和《犬神家》有多么错综复杂,由于是很早以前看的,我无法正确说出它们的故事梗概。但我自以为很清楚,若是玖渚机关发生家族纠纷,那就算死个人,也完全不奇怪。
然而,我明明正因为交通事故而濒死,却没有想到自己被杀的可能性。难道说之所以委托人类最强的承包人来诱拐,是因为觉得我死掉也无所谓吗?
感觉紧迫起来了。
“……”
“我是开玩笑(kidding)的,请您放心。这真的是抗生素。至少这样一来,盾大人就不会因为破伤风而去世了。”
说着,雪洞小姐催促我站起来。看来她不是无意义地在威胁我,这次的“玩笑”其实是忠告我在会面前打起精神起来。
看到被诱拐的被害儿童大字躺在地上,也难怪她会担心我太过放松……女仆的工作不只是顺从主人啊。
爸爸的戏言系列之4。
要在心中雇个女仆。
其实这也许是最好的戏言呢,爸爸。
“好。那就不开玩笑地去吧。”
“由我来陪同,盾大人。”
“话说回来,羸和绊难道是外公外婆的名字?”
“正是。他们分别是上代机关长兼名誉机关长玖渚羸大人,和本玖渚城的城主玖渚绊大人。”
“哼,奇怪的名字。”
2
爸爸的戏言系列之9。
不应嘲笑别人的名字。
奇怪的名字都是有想法的名字。
这一条爸爸的戏言正该和系列之1组合起来,不过姑且不论是否奇怪,我直到向雪洞小姐确认的那个瞬间为止,居然都没发现自己不清楚外祖父母的名字。
爸爸的戏言系列之19。
所有东西都有名字。
这条也该组合起来考虑吧……回想起来,妈妈,还有爸爸也是,在晚饭时突然想起来的时候,或是随便什么时候都曾经提起玖渚直这位哥哥(大舅哥),但惊人地完全没有提到过外公外婆,也就是妈妈的父母(对爸爸来说是岳父岳母)。
我甚至都没有意识到。
当然,我知道妈妈和娘家恩断义绝了,所以也想过“啊,妈妈的老家也够干脆的”,但没想到妈妈会连父母的名字都不告诉自己的女儿,她也够可以的。
所谓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云云,大概已经是拿那个什么夫妇别姓做最后阵地的陈腐系统了,但就算如此……
玖渚羸。
玖渚绊。
不过,知道了以后,也不是不能理解妈妈大约是有意图地隐瞒外祖父母名字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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