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仔细擦干净手。被看起来同样年纪的女仆一脸平静地这样问,我忍不住心跳加速,但很遗憾我不是当主人的料。
“继续这么叫就好,雪洞小姐。”
由于来源问题我并不太喜欢这个名字,今天遇到源头的承包人后就更是如此了,但也不至于被人叫润大人就心律不齐头昏眼花。
反而是原本事不关己地觉得很酷的玖渚这个姓,现在笼罩上了阴云……仿佛让我回到了被玩弄的小学时代。没法悠闲地说这两个字帅气了。
“遵命,盾大人。请您直呼我为雪洞,不需要加上称谓。”
“哈、哈、哈。”
干笑。
我也不是那个料。
“请走这边。”
雪洞小姐说完,便立刻悄无声息地走进大门。她的举止太过漂亮,即使跟在她身后,我也无法效仿。即便身体情况完美。
从刚才开始,我就被女仆或女仆或女仆或女仆或女仆或女仆或女仆或女仆或女仆吸引,完全没去看城楼,现在穿过大门,在仿佛埃舍尔的无限回廊一般的上坡路上转过一个弯,终于从斜下方的角度仰望了玖渚城。
距离感突然变近了。
这不得不说是压倒性的。当然,作为京都人我想强调,如果二条城现存的话,应该也有这样的压迫力……不,我并不知道二条城曾经的模样。
“那个,雪洞小姐。雪洞小姐知道我的爸爸和妈妈吗?”
我不留声色地背对天守阁,问走在前面的女仆。这不是瞎问的,刚才的“鸦濡羽岛”这个地名,其实我曾经听过。只是三位母亲和女仆一族这些词要强烈得多,把话题引到那边去了……我记得爸爸和妈妈曾经去过那座岛旅游。
“是的,我知道。虽然没有见过,但听说家母们受到过他们非常多的照顾。”
家母们……
如果她们都是女仆的话,那我的父母反而应该是被照顾的那一边吧?
“因此我打从心底期待能够像这样服侍传说中的那两位的女儿。”
“哦……哪里哪里。”
我差点道歉说抱歉让你失望了,但在最后关头止住了。
也许不该太示弱。虽然她说是服侍,但雪洞小姐的雇主终究不是我而是玖渚本家……这里说的话说不定会全都透露给他们。
可是,偏偏说是传说。
那两个人根本没有留下什么像样的传说吧?
“我也很高兴能够亲近像雪洞小姐这样优秀的女仆。我爸爸真的很喜欢女仆……一定是因为雪洞小姐的妈妈们对他非常亲切吧。”
在坐了她后背之后再说这种奉承话也许也没用了,但我想着也许能够从雪洞小姐那里引出情报,便搓着手说。
喜欢女仆一事姑且不论,我听说爸爸很擅长这种做法。他似乎是让敌人背叛的专业人士。真是没法夸奖。
“光是能和雪洞小姐交上朋友,我来这玖渚城就不虚此行了。说实话,现在就回去都行了,但对于给我介绍了新朋友的外祖父母,我的感激实在溢于言表。哎呀?说起来外祖父母是因为什么原因要诱拐我的呢?虽然是些小事,但我有些在意呢。雪洞小姐,你听说过什么吗?不管是什么样的小事都无所谓。”
最后的部分不小心变成了刑警的询问(爸爸的朋友中有京都府警的本部长),结果忠实的女仆冷淡地说:
“我得到的吩咐,就只有在盾大人逗留期间,为您提供舒适的生活而已。”
感觉像是傲娇反过来一样。举止恭敬,但重要的地方却不屑一顾。
可恶,我喜欢上她了。
不过,光是刚才的问答,也能得到些信息……“逗留期间”这个词。也就是说,他们打算让我在这个世界遗产里『逗留』……不会立刻让我回京都。甚至听她的口气,设想的还是长期滞留。
光从这一点,就无法期待是像润阿姨说的那样像看一眼外孙女那样悠然的家庭剧了。
“这样啊,雪洞小姐的专业意识很高呢。明明可以更亲昵一些的,真是叫人寂寞。不过,姑且不论这次的工作,我很好奇雪洞小姐平时是怎样工作的呢?既然你是在玖渚机关进行女仆修行,那雪洞小姐的雇主,也就是我的外祖父母,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呢?”
“我签订了保密协议,就算是外孙女,也不能透露玖渚机关的内情……”
“糟糕!难道我表现得好像是在找雪洞小姐打探?!哎呀,都是我不好,让你有了奇怪的误解!真是的!雪洞小姐,你这么纯真真是可爱!我完全没有那个意思啊!我和爸爸不一样,不太会讲话,没法顺利传达出话里的真实意思呢。我其实只是想和雪洞小姐更亲近一些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我真的是爸爸的女儿吗?”
“是吗?您的口吻,和我从家母们那里听到的令尊一模一样。”
真遗憾。
感觉被说了外国禁止说的坏话。
我很好奇在女仆一族之间是怎么流传爸爸的……但这先姑且不论,既然她有反应,那就换个方式继续进攻吧。
“那我像妈妈吗?如果她也一起来的话,就能让你比较看看了呢。好奇怪啊,为什么外公外婆只叫了我,没有叫妈妈来呢?只要拜托润阿姨,都不用诱拐,作为朋友就能把妈妈带来了。雪洞小姐,你觉得这其中是有什么意图?”
“不论有什么意图,我都只会听从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