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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管怎样出血止住了。在我的心脏变空之前……虽然不是因为坐在女仆身上,但稍微休息之后,原本扭曲的视野也安定了许多。
可以冷静思考了呢。
冷静想想,这情况让人想大叫什么鬼……我现在明明应该在家里吃妈妈亲手做的饭菜(这是谎话。妈妈不会做饭)。
“餐点已经备好,请放心。”
雪洞小姐承接下来。比承包人更靠谱呢,即便是趴着的女仆说的话——应该不是因为我有了这样没礼貌的想法(听爸爸说,润阿姨是读心术的高手。为什么这么粗暴的人,会有那样敏感的技术……)。
“那我就走了。很高兴能见到你哦,小盾。好好享受家庭团聚吧!”
润阿姨开朗地说着,唰地举起一只手,就要沿原路返回——不,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您、您怎么就要回去了?!”
“咦?可是我车还丢在那边呢。”
“您怎么可能会在意违章停车!”
“被偷了怎么办啊。”
“明明是您自己不拔钥匙……没有人会偷您的车。最多只有鲁邦三世。”
“说起来,还有个叫鲁邦小子的呢。”
她看过不少漫画呢。
记得是鲁邦和峰不二子的孩子?
“怎么,你有意见?杀了你哦。”
“请不要刚治疗完就杀我……这也太自导自演了吧。”
“工作完成了,就没必要一直待在这里了啊。我承包的只有将玖渚友的女儿押送到这座玖渚城为止。把你移交给雪洞就算任务完成。我完美地完成任务意外地很少见呢。”
姑且不论这种状况能否评价为完美地完成任务,我确实也听人说过。人类最强的承包人的任务完成率,不管怎么偏袒也只有一半左右……就像我以交通事故的形式亲自体验到的那样,她做事太粗糙,这应该是主要的原因,但也许也不止如此。
有种理论是,过强的力量无法咬合齿轮,不仅无法解决困难的情况,反而可能会将情况本身破坏掉……在这个意义上,不管怎样能将委托人的外孙女至少是以还活着的状态运到中继地点,也不是不能说是完成委托了。
可是,虽说是也不是不能说,但像她这样仿佛是善始善终了一样准备离去,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什么不知道的。就普通地说再见就行了吧?”
“您明明是准备把我丢在感觉多半不会再见到了的状况中。我可是您绑来的朋友的女儿啊?”
“不要挽留我。小哥和玖渚把女儿养得这么爱撒娇吗?放心吧,你已经足够强了。”
“十五年都没来见一面的人,拜托别打算坐到师父的位置上。”
我并不是在问升到下一级还需要多少经验值……您还什么都没教过我呢。
还只有3级左右。
“如果您现在回去,润阿姨,您就真的只是用车轧朋友的女儿,再用蛮力诱拐她的人了啊。就只是个拐子,不,已经算是人贩子了。”
“哈哈哈,如果你带着报警器就好了呢,小盾。”
“现如今的报警器都自带GPS,我不能随便碰。”
妈妈的规则与防范精神相抵触。不过即使带着报警器,我也不觉得能逃过这个人贩子的魔掌。
“说实话,我也想继续护送小盾进到城里,但我不能那么做。我也有能做和不能做的事情之分。”
润阿姨谦虚地说。
简直是睁眼说瞎话,感觉缝好的伤口都要裂开了。
“毕竟这是世界遗产。我不能再往里走了。把你送到这第二道门,其实已经很冒险了。”
她指着雪洞小姐守着的门说。
“因为从我还只有小盾你这么大的时候,人家就这么说:‘凡是哀川润踏入的建筑物无一例外全部毁坏。’再破坏更多世界遗产,我也于心不安啊。”
“……”
啊……有这么一回事呢。
这个人还。
我知道这不是只能听一半的谣言,也不是半信半疑的传闻,而是历史事实……哀川润踏入的建筑物,无一例外都毁坏了。以我热爱的老家京都来说,这个人就破坏了清水舞台。总不能让日本现存的少数天守阁变成二条城那样的“城池遗址”。
再破坏更多世界遗产……
不如说至今为止,这个人破坏了多少世界遗产呢?但她和爸爸妈妈一起的时候根本不在意这些事情,这样想来,润阿姨活了半个世纪,也许也多少成熟了一些。至少会对历史建筑表示敬意了。
这样一来,身为十五岁小毛孩儿的我就不能说:“不不,世界遗产那种东西怎样都无所谓,一起走继续当我的保镖吧”了。我生性胆小,光是这样写出来,其中的任性就让我发抖。
“看来你明白了啊。小盾,这没什么,你的爸爸在十三岁时就一个人和玖渚机关敌对着玩呢。想想他,不过是被外祖父母叫去,小事一桩啦。”
说着,润阿姨重新迈开停下的脚步。大概像这样停下脚步,就是对老朋友的女儿至少的一点关照了。我个人没有力量也没有资格拦下人类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