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
恐怕,可以称之为愤怒。
那是可以称之为愤怒的情感。
「为什么?」
「就算你——这么问我也」
无法回答。
那种事情,不可能回答的了。
……不,不对。
并不是无法回答,我已经做出回答了。
因为——喜欢你。
因为喜欢,所以无法讨厌。
因为喜欢,所以无法逆反。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的,简单易懂的原因。
从那天起。
从最初相遇的那一天起——不过。
玖渚,一定,不会满足于这种回答。
那并不是玖渚所寻求的回答。
那种暧昧不确定的东西——
玖渚友,并不想要。
斜道卿壹郎研究设施里——玖渚友,那时,在那具被损害到一塌糊涂的尸体之前浮现出的,那个笑容。
从那时起——就开始了。
然后——
从相遇的一刻开始,其实就已经开始了。
不是当然的事情吗?
「咩,回答我嘛。为什么?为什么阿伊不会讨厌人家呢?明明只要对我感到厌恶——就能轻松很多很多」
「比——比起这种事」
我——
不想对玖渚,在这里使用戏言。
不想像至今为止的所作所为一样。
所以,转移话题。
转移。
但是——这里,已经是死路了。
转移的去向,受到限制。
就连可以转向的地方,也是死路。
「友。听说你——就要死了」
「…………」
「什么时候会死,都不奇怪。统乃小姐是这么说的。这是真的吗?」
「嗯,真的」
玖渚普通的点了点头。
没有虚张声势的意思,但是,也同样没有模棱两可的意思。
十分普通的点头。
像是,从很久以前及已经知道了一般。
「不过,小奈也真是一个话匣子,伤脑筋呢。臆病般守口如瓶这一点,明明是人家喜欢的部分——也是,最接近阿伊的部分。真是的,总是做一些多余的事情。毕竟代替品就是代替品,模造品就是模造品,跟实物有天壤之别。完美的互替品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虽然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虽然还会再说很多次,阿伊真的是独一无二」
「那种事怎样都无所谓——我的事情无所谓。现在并没有在谈我的事情。那么,为什么?对我,为什么,隐瞒了一切?如果没有统乃小姐告诉我这些——我,直到一切结束之前,什么都不会知道吗」
像六年前一样。
在一切结束之前,处于蚊帐之外。
世界中心,蚊帐之外。
拥有自觉症状的无知。
知道高度的,不知分寸。
那样的回忆。
还会,再次重叠吗。
当然——早就知道了。
那种事情,早就知道了。
玖渚,早晚会死这件事。
原本,就只是刹那般的少女。
仍然活在这一瞬间本身,都是奇迹。
「根本不懂」
玖渚像是看透了我的内心一般说道。
大概,是在笑吧。
像是在观看一具尸体般。
「至少,阿伊,根本就不懂。人家,原本,活着这件事自身就是不自然的现象。像是发生了差错强行活着一般。像是已经活了数百年却仍然延续着没有死亡的生命的,违背常理的存在——那种事,根本不懂。这蓝色的头发,就是劣性的证据」
就是这样——早就知道了。
不知是否可以称之为死。
不知是否可以称之为生。
既然是由生至死的话——
生本身,又是多么不自然的事情。
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