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子一边用拧干的毛巾给我擦背,一边说。从崩子那孩子般的声音里很难读出感情。不明白她打算说什么,我等着崩子的下面话。
“认真看的话,哥哥的身体布满伤痕。到处都是新旧混杂的伤痕。”
“那样啊。看起来怎样?”
“我的话,并不是那样。”
“还好脸上的伤痕完美的消失了,不怎么明显。我无法理解在脸上刺青的家伙在想些什么。”
“谁知道呢,那样的事情。”
崩子略微更改了自己的发言。
“不过萌太的身体上有相似的东西——或许,那很平常吧。”
萌太是年长崩子二岁的哥哥。全名是石凪萌太。
“就我的情况而言,因为身体差,所以便容易受伤。'
“不是那样的。”
崩子没有放过我。
“就算这样,哥哥”
“什么?“
“只有哥哥的身体才能做为哥哥的身体——没有代用品,所以请更加自爱。”
“………………”
没有代用品的东西吗。
由此,我联想到。
代替可能。
任何东西都有替代,一件事情某人不做,自然有别人去做——不可替代的东西这一概念,不存在。
还有,时间收敛。
即使目前没有出现任何征兆,
即使是没有任何现象产生,应该发生的事情会无法逃避地、
不知不觉地发生。
如果说没有的话,就是在遥远的过去早已完结了——能够避免这一概念,不存在。
“代替可能”与“时间收敛”。
描绘上个月事件的两个概念。
那是,命运的肯定——故事的肯定。
然后
个人的否定。
个人世界的否定。
“就我而言——我必须受伤。否则迟早会有其他人受伤。所以,崩子,我受伤还是有好处的。”
“没有那样残酷的想法吧。”崩子说,“哥哥真卑鄙。”
“卑鄙?”
“故息”
“姑息……”
“应该说是狡猾吧。”
“狡猾……”
等等,用不着说的那么明白吧。
“想想看,哥哥一直都是那样哟。
或许是有点多管闲事,不过我想,哥哥最好多注意一下周围人们的心情。”
“于这无关吧。”
“如果是自己痛苦的话,可以忍受。
但是因为不能感到别人的痛苦——所以没有忍受的办法。
就是这样,戏言哥哥。明白吗?”崩子说。“就是请为他人着想多保重自己的意思。”
“……让你担心了,崩子'”
“就是很担心。”
崩子有点吃惊的叹了一口气。
不像少女的作法。
更不象美少女的做法。
“不想看见。就是像从下面抬头看没有平衡杆没有安全网的走钢丝的人一样的心情啊。
确实,踩错绳子是可能是哥哥——不过,看见破烂尸体的实际上是我。”
“真是讨厌的比喻。”
“啊,对了,戏言哥哥。”
“什么?”
“听说哥哥向美伊子姐姐告白了。”
“…………”
等等。
怎么知道的?
“嗯……说告白不恰当吧。只是在上个月说了一直以来承蒙关照之类的话。”
美衣子——浅野美衣子。
与崩子一样,同为我公寓的房客。二十二岁,无固定职业者。把堪平作为便服,绑着像武士般的马尾辫,给人一种凛然的感觉的剑术家。最受公寓全体成员爱慕的人。唯一例外的是隼荒唐丸,每天都愉快的与美衣子争吵着。有点羡慕。
美衣子……
美衣子吗?
好久不见了。
到现在为止一次也没有来探望,近一个月没见面是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