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29),为东京帝大医学博士,大正时期推理作家,同时也是SF作家品的先驱,着有<恋爱曲线>、<愚人之毒>等作品。)〔我反而觉得有点像京极夏彦〕
「嗯?甚么?」
木贺峰副教授反问我。看样子似乎没听过这号人物。
「有一本小说便是以此为题材喔,虽然那是一本推理小说……」
「你看的东西还真另类。」
被投以微妙的眼光。
应该说这也难怪吗。
「心脏里面依附着心灵,这是自古以来就存在的说法——你知道吗?古时候的人以为人类是用心脏在做思考呢,这是大脑的存在被确认之前的事情——」
「会这样想也没错吧,毕竟输送血液到脑部的就是心脏,况且,心脏并非受大脑指挥而运作的啊。」
会扑通跳动的是心脏。
会寒冷的,也是心脏。
会遭受试炼的,也是心脏。
「没错——然而心脏的跳动,却与『死亡』没有任何关系。『死亡』这件事,『死亡』这个名词,并非由于大脑或者五脏六腑发生异常所导致——甚至不如说它是一种正常现象。只要正常地活着,就会正常地死去。因为,如果不这样的话,人类就无法生存下去。所以,朽叶的存在,究竟算甚么呢?」
若不属于正常——则为异常。
若不属于正形——则为异形。
「她自己心里有数——你是这么想的吧。」我说:「所以,才会把我找来。」
「没错,正是如此。」
「但请容我冒昧地反驳一句,有时候自己的事情自己反而不清楚,我觉得朽叶她应该甚么都不知情喔。」
「嗯……的确,也许果真如你所言。但是——」木贺峰教授说道:「至少西东教授似乎已经——在她身上掌握到『某种关键』了。」
「西东……」
据说与我非常相像的,两个人的恩师。
由她们两人来说的话,应该是我像他才对吗。
「——对因果定律的反抗,对实际存在的命运发起革命,对必然性正面迎击的独立宣言。」木贺峰副教授宛如朗诵般续道:「这其实……原本是那个人,西东教授所说的话喔。当时我正在接受他的指导,只是一名平凡的高中生……对了,就跟紫木同学差不多年纪吧。」
「啊啊,高中生吗。」
「虽然我承续了他的研究——虽然在他之后,我继续承接了下来——可是坦白说,这担子非常沉重。朽叶根本不肯对我敞开心房——甚至找来像你这样的人设法套她话,类似的计谋,其实也不是第一次使用了。」
「…………」
「只可惜,每次都失败,屡试不爽啊。」
「——人材不足,朽叶是这么讲的。」
「嗯——在朽叶看来,我的企图,不对,是我这个存在,想必十分滑稽吧……但是,但是但是但是,这一回,这一回真的——或许会成功也不一定啊。」
「为甚么呢?」
「因为过去朽叶即使察觉到我的企图,也会完全视若无睹。」木贺峰副教授话语中带着自嘲。「这便成为,仅存的一丝希望。」
「一丝……希望吗?」
「没错……尽管我一直承继着教授的研究持续到现在,但是……也差不到开始产生倦怠感了。然而明知有圈套——明知道背后有计谋,朽叶却仍心甘情愿地自投罗网——这种情形还是头一遭哪。看样子适性测验应该也奏效了,总算不枉我特地选在这里举行测验的用意。」
「…………」
头一遭吗?
虽然朽叶自己是那样说的。虽然她说彼此的利害关系一致。
但至少,站在木贺峰副教授的角度去观察——朽叶对于研究计划,并非全然支持与配合的态度吧。事实上,包括今天对我所说的话当中,究竟含有多少程度的虚假,和多少程度的算计,坦白说也不得而知。尽管如此——像这样的情况,终究属于相当希奇的特例。
「本人——木贺峰约,愿用尽一切手段,追求一切希望……只为了,打破命运。
为了——开创命运。」
开创命运。
破获因果。
让故事——崩坏。
「……既然是工作,就该遵照命令指示。」我说:「只不过要怀着目的认真去欺骗别人,我实在是不太擅长呢。」
「没有必要欺骗啊。」
「……是吗……看样子话题到此结束,我可以离开了吗?」
「嗯?」
「春日井小姐对你失礼冒犯,并且逃离此处的理由,我似乎能够体会了。如果要追根究底的话……或许原因就出在『朽叶身上』吧。」
「……甚么意思?」
「天晓得。也许,根本就没有任何含意。即使有,那个含意本身,也不一定真的会有任何含意。而一旦深入到含意中的含意中的含意,那已经超乎人类智慧所及的范围了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