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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与我无关。
小呗小姐说完,掀开水塔旁边那个水沟盖似的东西。不知是生锈,或者原本就很坚固,一时难以开启。我也伸手帮忙,两人合力掀起铁盖。
别这么沮丧,吾友。搞不好第七栋里有坚固的绳索,能够撑得住一个人的结实绳索。要是有的话,犯人就可以从这里脱身了。
你觉得有吗?
一点都不觉得。小呗小姐的安慰方式非常半吊子。那我们走吧,吾友。
总之,目前只能这样了。我们沿着内部的铁梯,入侵第七栋内部。
3
三十分钟之后。
我和小呗小姐一语不发,默默地、默默无语地伫立在残留凄惨味道的兔吊木垓辅遇害现场,仿佛那时附有某种重大义务的工作。
身材高挑的小呗小姐斜倚着门侧墙壁,双手抱胸,思考似的闭着双眼。若是看见小呗小姐目前的姿态,即使说她是哲学家性格,大概不会有人怀疑。她的态度便是如此沉着,如此超然。相较之下,我从刚才开始就宛如被人剪掉胡子的猫,不停地在室内在这个没有任何摆设、被涂的乱七八糟的红黑色室内绕来绕去,心情极度郁闷,受困于某种犹如遗忘该如何走路的焦躁感。
该死!我从没想过有时间限制的问题竟是如此痛苦。剩余时间两小时十五分钟,而且这是保守估计,相当偏袒的估计。
兔吊木的尸体已被搬走的第七栋四楼兔吊木垓辅的私人房间,仿佛空间本身发生变质,只剩一股空虚的氛围。昨天造访时,今晨造访时,我一共来过这个房间三次,但每次的印象截然不同。我并不喜欢兔吊木那个男人,也不可能喜欢,但第一次进入这个房间,跟兔吊木激烈辩论的时候,至少还算好的。而此刻则是最差的。
还没相通吗?过了二十五分钟,小呗小姐终于睁眼说道:所剩时间已经称不上十全了,吾友。
我什么都想不通。我隔了二十八分钟开口道:别说是犯人的手法,就连情节发展都一头雾水彻头彻尾地想不通。
你这是在示弱吗?
这是真心话。如此这般认真思考,即使不是我,任何人都该想出什么才对;但我却毫无头绪,完全不晓得犯人是经过何种思路,才导致这种结果的。
经过何种思路啊说不定犯人根本没有思考。
恩,也许。
要是这样,就真的束手无策了。身为旁观的第三者,即使能够重现他人的思路,也无法重现他人的思维,绝对不可能。
这就像某种仪式或者该说是某种宗教。这种想法或许对宗教家不太好意思,但兔吊木遇害方式充满宗教风格。总而言之,这起事件与其说是不可思议,不如说是毛骨悚然。不可思议的话,解释清楚即可,但毛骨悚然就没辙了,那个可说是露骨得无以复加。
是吗?小呗小姐有些意外地说:我看过更多更露骨的尸体,更露骨的活体也看了一堆。虽然不太想替它们排名,不过硬要说的话,两年前见到的人头是最露骨的。
断头尸体吗?因为思路没什么进展,我便陪着小呗小姐闲聊。那种我也看过啊。
不,是断头活体,只有脑袋活着的人类。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人类如果只剩脑袋,肯定必死无疑。
进行适当医疗处理就没问题,心脏不过是帮浦,肺脏也只是氧气供给器,其余内脏充其量只能说是营养制造机。只要持续对脑部供应血液、氧气、养分,脑袋独自存活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因为没有内脏、喉咙这些器官,当然没办法讲话,但还是有办法沟通。
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没有为什么,单纯只是兴趣。就连你也涌起一点兴趣了吧?想知道只剩脑袋的人能否存活吧?我可以理解那种思维,跟那种事相比小呗小姐的目光转向对面墙壁,那里残留着兔吊木被贯穿的痕迹。兔吊木垓辅先生的遇害方式里,我甚至感受不到任何非逻辑的思维,有的仅是逻辑性的思路。
小呗小姐站直身子,打开房门。
你要去哪?
这是温柔如我才有的善解人意,你一个人比较容易思考吧?
呃这不过,小呗小姐要去哪呢?
你忘了我的本行吗?小呗小姐嫣然一笑。难得成功入侵这个固若金汤的第七栋,我去各处搜一搜。或许已经收拾过了恩,我马上回来。
小呗小姐说完,离开房间。
本行吗我的本行就只是平凡的大学生我嘀咕完,走到小呗小姐刚才站立的地点,学她靠着墙壁。事情为什么变成这样呢为什么老是、老是、老是、老是变成这样啊
我开始自顾自地发起牢骚。
我已经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已经够啦。
畜生,畜生畜生畜生,比人类更差劲的畜生,干脆现在死了算了吧?将我的血液颜色混入兔吊木的血液颜色里吧?取出左胸的刀子,先刺入自己的腹部,再朝上一划,接着拉出肚子里的内脏,撒向四周。用嘴嘶碎自己的肝脏提振精神,接着用刀子刺入这双失去功能、无法帮助任何人的眼睛。当刀子抵达脑部,或许我的神志就能恢复正常。接下来,将整张脸连同头盖骨一起割下,从喉咙一路斩断锁骨,甚至割断胸骨,朝大动脉前进,只要我还有力量与意识,就笔直刺向心脏,喷血画面保证惊心动魄。问题是这把刀的强韧度能否完成上述步骤,但即使无法完成,亦是必死无疑。下辈子投胎,我一定要努力念书、念书、念书,成为一名研究者。成为研究者之后,到某座深山兴建研究所,但也决不疯癫、决不狂乱,尽管无人感念,仍旧为了社会、为了世人焚膏继晷地戮力研究。为了有困难的人,为了资质驽钝的人,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