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神明。
因为我见过。
这是预料之中的发展。
基本上,小呗小姐何以如此顺利的入侵这座固若金汤的研究机构?而且根据警卫的证词,早就逃出研究所的小呗小姐,威吓还留在所内?要解答其他诸多关于小呗小姐的疑点,我也预料到大概是有警卫或某人在所内充当内线。
然而,我实在没想到这名内线竟是研究员之一。
喝着根尾先生替我调制的掺杂大量砂糖的咖啡,我一边偷偷观察对方。原以为自己的动作很小心,但根尾先生机警的捕捉到我的视线,噗嗤一笑。
怎么了?根尾先生再度露出那种取笑对方的轻笑,挪揄似的问我。你不敢喝咖啡吗?这样的话,我也有红茶。虽然想请你喝酒,唉,想想接下来的处境,还是别喝那种麻痹思考的饮料比较好。
我不喝酒的。
啊啊,这么说来,三好小姐好象说过?你曾经一口气喝光一瓶伏特加,结果因为急性酒精中毒住院?之后就发誓不再摄取酒精之类的。
那个恩师果然替我到处宣传了吗?
不,我很喜欢咖啡的。我最喜欢黑咖啡,不过也很喜欢罐装咖啡那种甜腻的口味,只是咖啡好象不太喜欢我。
哈哈哈,说的也是,喜欢对方,对方却不喜欢自己,还真是痛苦。根尾先生不怀好意的笑道:我就不敢喝黑咖啡了,完全没辙,甚至想要将所有枯涩的东西、辛辣的东西从世界驱逐。我要是创立宗教,就要将咖啡豆乃是不可食用的不洁物列为十戒之一。
这里是第五栋的四楼,是根尾古新先生的私人房间。完全看不出是学者的房间,对,正如当事人的外貌,充满了中世纪的贵族风格,葡萄酒的冷藏库、豪华的沙发、满是木纹的桌子、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以及占满四面墙壁的绘画。就连那些绘画亦非平凡之物,倘若取得美术馆的资料,肯定皆是刊载其中的名作。虽然很可能是赝品,但亦能从中窥知他的品位。
咦?你喜欢画吗?根尾先生说:这些没什么统一性,说来还真惭愧。
挂在这里的画作确实没有统一性,从风景画、人物画到抽象画,从印象派、立体派到超现实主义,包罗万象、甚至还有自动素描(注8)。有意的话,搞不好可以在这个小房间举行小型规模的赝品展览会。
你喜欢画吗?
只是化好象不太喜欢我。根尾先生略显开心的微笑。不知该说是才能平庸,还是耳濡目染,学生时期就是中学时期,恩,我也曾经沉迷此道。
啊啊。我暗想才能平庸和耳濡目染的意思根本不同,但在这种芝麻小事上吐槽也毫无意义,于是应道:那么,然后呢?
完全不行,看和做是两码子事。我明明是画自画像,美术老师看了却说呵呵呵,这个那个是什么呢?是那个吗?恩,该说是抽象风景吗?还真是有个性啊!。
有类似经验的我也不便取笑对方。所以才改行当学者?
哈哈,别这样看我嘛。刚才你也是用这种眼神看博士吧?好可怕、好可怕。你应该知道吧?我可是你的盟友、是盟友啊,我不是还请你喝咖啡了?
盟友吗?
在这种情况下,重点在于根尾先生到底是谁的盟友?至少不是博士的盟友,这是确实的。话虽如此,就认定他是我的盟友,这种思考方式未免太短浅、太乐观。而要是说他是小呗小姐的盟友,也十分可疑。从双方的互动来看,找不到任何信赖关系。我含了一口咖啡在嘴里,略微品尝它的味道,再一口气咽下,体内升起一股无明火的感觉。
你到底是谁?
真是直接的问题啊呵呵呵,让我这么回答你吧。根尾先生老气横秋的摊开双手。内部告发达人!背叛大师!秘密工作专家!悖德效仿者!这正是在下根尾古斯是也!
别退后啊。
当然要退后了。我退了五公里左右。简而言之,你是敌阵组织派来打听这座研究机构,跟小呗小姐共谋的间谍?
不太一样,我跟石丸小姐并非共犯关系,不过呢,也可算是事后从犯吧这方面不太容易解释。根尾先生难以启齿的说道:关于我,你还是别问的太详细比较好,知道太多,保证折寿。哎,知道我不是斜道卿壹郎阵营的人,是有意协助你的人不就够了?
这样应该够了。
根尾先生的目的,恐怕亦跟小呗小姐有些相似,但小呗小姐的行动是基于个人意志根尾先生则是基于某个组织换言之肯定是跟这座研究所及其高层玖渚家族对立的某个组织的意志。正因为如此,根尾先生的准备十分周延毕竟是以一名研究员的身份入侵计划时程必然相当长;相较之下,小呗小姐的准备尽管较为松散,但很容易随机应变。两人的共犯形态就是基于这种理由吧?
然而,诚如根尾先生所言,这种事还是不晓得比较好。时间本来就很紧迫。我当然不可能有空理会什么组织、什么研究成果、什么研究计划。
话说回来你还真是被麻烦人物盯上了啊。
麻烦人物?你是指小呗小姐?
其他还有谁?你的体质好象很容易被麻烦人物看上。根尾先生故弄玄虚的说:唉,这次情况特殊,也是无可奈何的,但以后别招惹石丸小姐比较好喔。我不知道石丸小姐为何想帮你,但这是本人身为长辈的忠告。呵呵,你认为我在吓唬你吗?没错,跟以前相比跟我第一次接触的时候相比,石丸小姐确实变圆滑了,可是我知道她被称为七把枪的时代
从他的说法听来,根尾先生和石丸小姐似乎不仅是这次的共犯而已。既然如此,正如根尾先生不是普通的内线,石丸小姐亦非普通的企业小偷。这方面我也不想了解太多;可是,我也不确定能否避免深入了解,因为这搞不好与兔吊木的事件有关。
话说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