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进入各个研究栋时的那些严密手续(卡片钥匙、数字密码、ID、声音及网膜辩识),每次都会在某处的中央电脑里留下纪录吗?原来如此,有纪录的话,确实就能限定犯案时间,毕竟若要进入第七栋
若要进入第七栋?
我的思考猝然停止。
对了,这不是纪录云云的问题,若要进入第七栋,势必要破解那些严密手续。没有事先登录资料的人员,别说是杀死兔吊木,根本就没办法进入室内。
既然如此我转向根尾先生,根尾先生难道没发现吗?既然如此,外人根本不可能踏入第七栋。
例如红色承包人哀川润,她在模拟声音、开锁与读心术方面是无出其右者,而且若非到很远的地方,大概也找不到出其左者(当事人如此强调);不过,那个人根本就是自称人类最强的自恋狂、自命不凡者,这些事或许听信一半就好了。话说回来,即便是那位哀川小姐,我想也没办法开启那扇绝缘门的。毕竟那并非机械锁,而是有严密的逻辑所建构的思考机械。
根尾先生泰然自若地将宽阔的身躯靠在椅子里,他当然不可能没发现,根尾先生不可能没发现自己的主张自相矛盾。若然,那番言论只是为了让博士冷静下来吗?真是狡猾的人物。
我不由得这么想,而这么一想之后,我又更加冷静了。
换句话说,这个事实就代表我们三人我、玖渚和铃无小姐不可能犯下那件案子。没有事先接受研究员的资料登记,就不可能通过那些检查,这种结论是必然的。
基于相同理由,亦能否定她的犯案可能性。是故,犯人就在其余七人原本就在研究所内工作的研究员之中。因为只有他们才能进入第七栋,这是必然的结果。到此为止的推论没有重大错误,没有那种无法事后修正的错误。
我若无其事地偷觑众人,七人卿壹郎博士、根尾先生、神足先生、春日井小姐、老师,以及志人君还有离开会客室的美幸小姐,一共七人。不过,根尾先生刚才的
发言倒也不只是为了让博士冷静,至少我就猜不出
这七人之中谁有非得杀死兔吊木先生不可的动机而且是以那么残酷的手法。尽管我猜不出来
不介意的话,我就自己先说了。根尾先生道:我昨晚一直待在自己的研究栋第五栋。神足先生呢?
我也是。神足先生简短应道:没理由半夜在外闲逛。
咱家也是。老师说。
我有出去遛狗。途中遇到了这位小弟弟。
春日井小姐对我说,我一语不发,点头同意。
博士呢?昨晚做了什么?
一样。博士不悦地回答根尾先生的询问。我一直在第一栋里,志人和宇濑也在,这种事看纪录就知道了。
原来如此,那么,你们呢?根尾先生将矛头转向我们。你们昨晚做了什么呢?
我们一直在宿舍里,只有我在下雨前出来散步片刻。
喔,散步啊。根尾先生耐人寻味地颔首。原来如此,人类也会在半夜散步啊。恩既然如此,我们之中终究没有犯人吗?因为谁也没有接近第七栋。
就连说话的根尾先生自己,大概都不这么认为。半夜散步、说话骗人、制造秘密,换言之这才是人类。人类不可能对他人百分之百坦诚。
喏,伊字诀,铃无小姐用只有我听得见的音量,悄悄耳语道:按照这个发展,情况好象不太妙耶。
是吗,应该早就非常不妙了我斜眼偷看玖渚〔仍旧一脸呆滞〕,一边低声回答铃无小姐。套句博士的话,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兔吊木一死,我们来这里的意
义也烟消云散,只剩下麻烦事。
不,铃无小姐指的并非这件事,而是接下来跟警方的应对吗?不但要接受冗长的询问,而且恐怕将被视为这起事件的嫌犯,被拘禁在爱知县内好一阵子,返回京都的日子搞
不好必须延期。我这种闲闲无事的大学生和玖渚那种赋闲在家的自闭症到还无妨,铃无小姐〔虽然是打工〕到底是有工作之人,或许她是指这种不妙,但铃无小姐说:
本姑娘不是指这个,意思就是局势看起来不太妙去!每次浅野有事相求,就准没好事这种事早就知道了明明知道,为什么本姑娘每次、每次都
呃铃无小姐?
我猜不透陷入自我厌恶循环的铃无小姐究竟想表达什么,正当我一头雾水时,美幸小姐回来了。美幸小姐先是略显困惑地望着众人,接着迟疑地走向博士,朝他一阵耳语。
什么?博士惊呼,接着对美幸小姐问道:这是真的吗?
是的不会错。
她肯定表示,尽管不知她在肯定什么,但总之美幸小姐点点头。恩博士闻言露出沉思的表情,一路走向圆桌,扶着椅子坐下。坐下之后,用手肘撑着桌面,再度陷入沉思。
美幸小姐到底跟博士说了什么?
不,这时的问题并非内容。博士听了那句话后就恢复冷静或者该说瘦小的身躯恢复初次见面时,那种高深莫测的氛围,对我而言才是问题。虽然还不确定有何问题,
但总之是一个大问题。
归根究底,就是不祥预感。确信会与老师重逢的那种不祥预感在腹中翻搅,而我的不祥预感从未落空。正如那位最恶劣的占卜师,未曾猜错任何事。
恩博士抬起低垂的脸孔,众人视线自然集中在他身上。事情越来越不妙了,诸位。
一听见不妙这个字眼,我转向铃无小姐。铃无小姐闭着眼,宛如正在沉睡,额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