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
「没错,对小兔有自信咩。博士果然是这种人真的越来越钻牛角尖了。毕竟发生了很多事,倒也不能怪他。研究者不对,那就是学者的性格喔。与其说是性格,或许该说孽障比较正确。」
玖渚显得有些怅然,犹如即将失去某种珍贵事物的惋惜神色。「话说回来」我不知该对这样的玖渚说什幺,困窘地转开目光,改变话题。
「这种荒山野岭怎幺拉电线?这里有电线吗?自来水跟瓦斯呢?电话线或许有。」
「天晓得。嗯,是怎样呢,小志?」
玖渚问志人君。「哈!」志人君索然无味地嗤笑,他大概已经适应这个称呼,尽管一脸不悦,终究没有反驳。
「那是这个啦。」他朝旁边的建筑物一指。「八成都是自行发电。研究跟实验的耗电量很大,虽然也有公共电线,但不足的部分还是得自行设法。」
「喔!!那这栋建筑物是」
「第六栋。」
「第六栋内部是发电厂吗?因为不是研究设施,原本还在想是干什幺的,喔」我抬头一看。乍看下跟刚才的第一栋和其它建筑物差不多(也没有窗户)。「里面该不会塞了核子反应炉吧?」
「怎幺可能做那幺危险的东西?白痴!」志人君轻松推翻我的疑虑。「是氢发电啦,氢发电。」
「什幺是氢发电?」
「就是用氢来发电嘛,这种事听名字不就知道了。」
非常简略的说明,但志人君似乎不愿多加解释,再度转向前方,默默走在好象是进行「氢发电」的建筑物与杉树林之间的悠闲空间。兔吊木居住的第七栋大概是在第六栋的对面。既然数字是最新的,第七栋就是最后才建的吗?
「不过,建筑物与建筑物靠得其近」我一边回想研究所的配置图,一边喃喃自语。
「万一发生地震或火灾,这样不是很危险吗?」
「唔咿。」玖渚看着第一栋和第六栋,赞同似的领首。「对呀,这大概是土地结构上的问题。山坡地有建筑法等等的问题时,这是人家听小直说的。不过,应该比东京好吧?」
「嗯,这倒也是。可是你不是既没去过,也没看过东京吗?」
「阿伊也没有呀。」
「可是我去过休斯敦喔。」
「也没什幺了不起咩。」
的确如此。
我不觉抬头,云层比刚才更厚了。明明还是黄昏,天空既已不见一丝日光,跟夜晚一样黑压压的。足以称为阴森的漆黑云朵布满天空。
就在此时。
玖渚「砰咚」一声撞上我的背脊。
「啊呜,对不起,阿伊。」
「不,没关系。」我退向一旁,让玖渚先走。「我也在发呆,看了一下天空。」
「咦?啊,对呀,天气不太好耶。好象快下雨了。嗯,小志。」
「什幺事?」志人君反问,可是语尾并未扬起。「莫非你在叫我?」
「嗯,这里标高是几公尺?看起来比云朵矮一点。」
「谁知道?」志人君苦不堪言地叹气。我也不便指责他人,可是志人君年纪轻轻,叹气声听来却像历尽沧桑。「我怎幺可能知道这种事。」
「自己住的地方也不知道?」
「你知道自己住的地方标高多少吗?」
「唔咿。」玖渚双手抱胸。志人君再度感叹,慢吞吞地前进。嗯,志人君也终于明白玖渚是难以应付的角色。对玖渚生气,只是让自己更加疲惫罢了。
「阿伊,怎幺了?快走呗。」
「啊啊,说得也是。」
我点点头,若无其事地向后一瞥,再追上玖渚。我们后面是杉树林,看不见任何人影。
「」
我当然不是因为抬头看天才跟玖渚撞在一起。我没有风雅到如此热衷欣赏乌云的地步。
就算看见灰蒙蒙的天空,我也顶多想到「啊啊,天空灰了,真的灰了。」我突然停步不是为了看云,而是感到身后有某种诡异的气息。倘若「诡异的气息」这种表现太过含混不清,那我再说得具体一点吧。
我感到有一道视线从背后射来。
我不确定那是真的视线,总之有种「被人注视」、「被人观察」的感觉。话虽如此,正如适才在第一栋未能及时察觉神足先生和根尾先生的登场,我对这种事没有特别敏感;虽然没有,但反过来说,也没有特别迟钝。既然有所感觉,我想十之八九不会错。
然而,究竟是谁?我最先想到的是卿壹郎博士及其下的研究员(例如刚才的神足先生或根尾先生),不然就是博士的秘书美幸小姐,但应该不可能。志人君这位了不起的监视人员就在眼前,根本没有双重跟监的必要。
「小友,你最近做了什幺坏事吗?」
「没有耶,人家最近很乖。」玖渚满脸疑窦地回答。
「怎幺了?为什幺这样问?做坏事的话,阿伊要处罚人家吗?好兴奋耶。」
「不,没做就好。」
玖渚这阵子确实都窝在城咲的大楼进行某种诡异的作业,并没有这类活